淳明帝为?了拉拢朝臣,从大昭官员家中挑选了不少适龄女子?充实后宫,给自己的儿子?们定下的也都是世家千金、将门嫡女。
四皇子?未过门的皇子?妃,便是平昌侯府的嫡次女。
四皇子?:“何况这是太子?的庆功宴,太子?选妃也是迫在眉睫了。”
殷贵妃压低声?道:“太子?妃人选对陛下和皇后而言都是个?棘手?的事,家世太高?不行,低了也不行。尤其如今太子?病愈,坤宁宫比咱们更着急,将来他?们明争暗斗两败俱伤之时,你我母子?未必不能上位。敬王母族卑微,晟王又是个?病秧子?,这便轮到你了。”
四皇子?神色终于慢慢认真起来,颔首应了是。
宫宴转眼即至。
云葵这日只穿了一身最不起眼的宫女襦裙,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其实随行伺候并?非难事,只是她这身份着实尴尬,侍寝宫女毕竟上不得台面,先前在东华门外?,那些官员就已经拿鼻孔瞧她了,这回面对的可是整个?大昭最顶端的皇亲国戚、高?官命妇,将来的太子?妃或许也在场,人家会?如何看?待她呢?
最好是风平浪静地过去吧。
傍晚的朝阳殿已是灯火通明,数千盏琉璃灯将整座大殿照耀得熠熠生辉,大殿中央以一排雕花仕女图屏风分隔男女坐席,一边是锦袍玉带的高?官贵胄,一边是云鬓衣香的妃嫔命妇,此刻都已经陆陆续续依序入座。
云葵亦步亦趋地跟在太子?身后,抬眸便是他?玄青彩绣平金龙纹袍的高?大背影,威严且震慑。
太子?甫一入殿,整个?朝阳殿瞬间噤若寒蝉,众人静默一瞬,赶忙起身相迎,恭恭敬敬地行礼。
而后几乎就是片刻功夫,淳明帝圣驾紧随其后,殿内朝臣命妇再次拱手?施礼,山呼万岁。
太子?的案桌设在帝座左下方最显赫的位置,远看?几乎并?作一排,仿佛二人同?为?江山主宰,这是淳明帝在朝臣和宗室面前表达的态度。
可他?心中岂能平静!
御极二十年,当年也是名正言顺地受命登基,二十年来执掌乾坤,天人归仰,受朝臣赞誉,受百姓拥戴,饶是如此,一些宗室心中却仍以景佑帝为?天,以太子?为?尊,仿佛他?是个?窃国篡权之辈!
尤其在看?到太子?身着的龙袍之时,淳明帝纵然面上不显,心中却翻涌着滚滚的怒浆。
太子?闻得他?心中愤恨,不过一笑置之。
玉盘珍馐陆陆续续地端上桌案,淳明帝举杯邀王公贵族们共饮,为?太子?庆功,“此次北疆大捷,太子?一举拿下北魏七城,保境安民,退敌千里,功勋彪炳,实乃我大昭社稷之福。”
王公大臣们纷纷举杯庆贺,只是那令许多不明真相的宗室和命妇们心生畏惧的“屠城”之名,淳明帝却避而不谈,不予澄清。
舞乐声?起,觥筹交错。
太子?静心听着来自各方的声?音,云葵跪坐他?身后,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案上的美馔与席间的歌舞。
而在屏风之外?的女眷席上,无数道目光有意?无意?地往太子?的方向投来。
尽管看?不真切,但那与生俱来的矜贵,渊亭山立的仪态,凛冽肃厉的气场,无不清楚地昭示着一点太子?果真如传言所说,已然痊愈了。
尤其今日女眷席由殷贵妃主持,皇后与辰王母子?都被罚俸禁足,连除夕大宴都不得参加,众人心中便有了一杆秤。
如无意?外?,将来这帝王宝座便是太子?的,淳明帝也只会?传给太子?。
暴戾恣睢又如何,痼疾缠身又如何,那终究是太子?,是未来的帝王!太子?妃之位依旧是无上荣耀。
只是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