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esar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平声道:“没问题,Grace。如果你想走,我叫司机送你。”
他随后站起身子去拿手机,陈斯绒也起身,安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浓重的、不知为何的悲伤忽然在这一刻袭上陈斯绒的心头,她身子似在摇摇晃晃,心脏被人拖曳着无限下沉。
他没有挽留她一句。可是,是她自己说要走的。
这一刻简直难熬,她被自己矫情的、怯懦的、曲折的心思折磨,可Caesar是否也曾这样被她反复折磨过。
分开之后,他从未对她有过任何的指责,也从未为自己有过任何的辩解。他接受她的所有情绪,也接受她的所有决定。
即使,她已确定地要和他界限分明,他却也从未怯懦地同样隐藏起自己的感情。
那天晚上海边的那个吻,那通电话,那张红丝绒卡片。
陈斯绒的眼眶在一瞬发红。
某种意义上来说,主人从未离开过她。
手指在下一秒握住Caesar的手腕,他侧身,看见陈斯绒圈红的双眼。
她没有看向他,只声音微微哽咽道:“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吧。”
“在你开会结束之后。”她又补充道。
Caesar的目光无声地停留在陈斯绒的身上。
他的胆小的、却又勇敢的陈斯绒。
他想把她抱进怀里,亲吻她掉落的每一滴眼泪。
也想告诉她,无论何时向他提出要求时,都不必抱有这样大的勇气。
只要她愿意迈出第一步,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走到她的身边。
但是他的Grace还不那么自信。
她的手那样的柔软,被他握在手里。
但是Caesar只是将她的手握了一下,就松开。
“Grace,我很高兴你愿意留下来。”
陈斯绒仍在掩耳盗铃地垂眸看着地面,但是Caesar没有强迫她看向自己。
“会议大概在一个小时左右,你待在这里,睡觉或是看书都可以。”
陈斯绒点点头,问道:“那你把会议室给我了,你开会怎么办?”
“在病房里一样开会。”
“那如果我不小心弄出声音被人听见怎么办?”
“只要你不出来,他们不会知道里面是谁。”
陈斯绒抬眼去看他:“如果我不小心出来被发现了怎么办?”
Caesar很淡地笑了笑:“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应和你。”
陈斯绒又要流泪,他怎么这么好。
“你快出去吧。”
陈斯绒怕自己又红眼圈。
Caesar看了她一眼,说:“好。”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行至会议室门口,Caesar握住门把手,停步又看去了陈斯绒。
安静明亮的会议室里,她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目送他离开。双眼还有微微的泛红,是为他流下眼泪的缘故。
“一小时后见,Grace。”他说。
“一小时后见……Caesar。”
他的Grace也朝他说道。
法拉利车队夏休后接连失利,一切像是朝着未知的方向失控。
那片看不见的海洋上漂浮着的无数乒乓球在巨浪之中弥散,而支撑他去追寻的动力却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父亲原本叫他从美国回来担任车队Manager,也是因为父亲年事已高。
他想要Caesar回来,他需要Caesar回来。
可是接连数个月,父亲为了Molly做了太多荒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