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瓤白肉的果子,倒像极了宫墙柳下的晚霞。
冰棺折射的冷光里,萧衍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她的轮廓。蝶翼般的睫毛上凝着细小霜花,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高挺的鼻梁侧影如刀削玉琢,在冰面投下淡淡暗影。最动人的是那抹下颌弧线,自耳垂下方婉转而下,在颈间汇成优雅的弧度,此刻却被绷带缠绕,那是救他挡箭时留下的伤痕,绷带边缘渗出的血珠,早已冻成暗红的琥珀。
“太医说这西域冰蝉秘术..."萧衍的指尖悬在冰棺上方三寸处,不敢触碰那凝着霜华的容颜,”可保肉身不腐,魂魄却..."话音戛然而止。冰面倒映着他眉间的朱砂痣,与谢云裳额间未褪的花钿重叠,竟似一幅血色图腾。
此刻冰棺内的谢云裳身着素白寝衣,广袖垂落如流云。腕间羊脂玉镯与玄冰相映成辉,更衬得肌肤胜雪。发间半褪的珍珠步摇垂落冰面,此刻在冷光下泛着幽蓝光泽,倒像是坠入人间的星辰。
“娘娘总说,冰肌玉骨本清凉。”萧衍轻声呢喃,指尖终于落在她发间。冰丝在触碰的刹那碎裂成晶粉,簌簌落在她肩头,"如今这般沉睡,倒真应了那句..."忽闻冰棺深处传来微弱响动,他猛地俯身,却见谢云裳睫毛轻颤,唇角溢出一线血珠,那血珠尚未滴落,便在寒气中凝成剔透的冰粒。
此后每夜,掖庭宫娥都见新帝独坐在冰棺前。他时而轻抚她未绣完的百子千孙图,丝线在寒夜里泛着冷光;时而将染血的玉珏贴在她耳畔,那是太子自尽时的遗物,此刻裂纹里渗出的血已冻成暗红纹路。更漏声里,他常对着冰面倒影与她对坐,恍惚间似见谢云裳朱唇微启,在说那年上元夜,他们共赏的满城花灯。
某夜暴雨倾盆,惊雷劈开乌云。当值宫女忽见冰棺四周雾气蒸腾,谢云裳苍白的面容竟泛起淡淡绯色。萧衍冲进殿内时,正见她睫毛颤动如蝶翼,眼角滑落一滴冰晶,那冰晶坠地的瞬间,御案上传国玉玺暗格突然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