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谢星恒已扑到跟前,腐烂的牙齿擦着她手腕掠过。

清脆的巴掌声炸响在狭小空间。谢星恒踉跄着撞翻木盆,污水泼湿了瘸腿。他捂着脸看向地上沾血的碎瓷片,耳中轰鸣着谢云裳的嗤笑:"当年你与我恩断义绝,可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母亲把祠堂里你的牌位都换了。"谢云裳蹲下身子,护甲挑起他凌乱的额发,"昨天她抱着明昭说,星恒那孽障早该埋进乱葬岗。"她凑近时,谢星恒闻到她身上的龙涎香,和皇族的人一个味道。

谢星恒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的呜咽,枯枝似的右腿在地上乱蹬。谢云裳突然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的脸按在霉味刺鼻的砖墙上:“知道为什么留着你吗?”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等谢明昭金榜题名那日,要让全京城看清楚,曾经的侯府嫡子,如今连狗都不如。”

柴门在身后轰然闭合。

谢星恒摸索着抓住墙角的碎瓷,锋利的边缘割破掌心。月光透过破窗洒进来,在他眼底凝成猩红的火。当更夫梆子声从远处传来时,他终于在满地秽物中摸到半块发霉的馒头,用残缺的牙齿狠狠咬下,血沫混着面渣滴落在写满"杀"字的砖缝里。雕花帐幔垂落如红云,王氏半倚在湘妃榻上,怀中襁褓裹着金线绣的麒麟缎。谢明昭的小手攥着她胸前的璎珞,粉嘟嘟的脸颊正埋在乳间,婴儿时发出小猫般的呜咽。丫鬟春桃跪在猩红地毯上,捧着温热的羊奶羹候在一旁。

“明昭乖,慢些吃。”王氏用丝帕轻拭婴儿嘴角的奶渍,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她望着孩子愈发圆润的下颌线,眼底泛起柔波,"你哥哥是被邪祟缠了魂的废人,往后侯府光耀门楣的指望,可全在你身上了。"

春桃望着襁褓里鼓胀的腮帮子,喉结动了动:"夫人...小公子这顿已哺了两刻钟,大夫说..."话音未落,清脆的巴掌声惊飞了梁上的燕雀。她踉跄着跌坐在地,半边脸颊顿时浮起五道指痕。

"下贱胚子也配提大夫?"王氏扯过绣被裹住孩子,金护甲在春桃额前划出寒光,"当年星恒生病就是听了庸医的话,才落得个..."她突然住口,看着怀中突然放声啼哭的明昭,语气又软成春水,“乖宝不怕,脏东西已经赶走了。”

春桃跪在冰凉的地砖上,看着夫人解开衣襟重新哺乳。谢明昭含住乳头便止了哭闹,小手攥着母亲的衣襟,胖得发颤的小腿在襁褓里乱蹬。乳香混着血腥气漫开,那是王氏产后未愈的伤口,却被孩子吸吮得渗出点点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