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洞天,本身便是一个虚无不实的梦境。
冰凉的手指穿过柔软的发丝,沿着后颈移到脊背,稍作停顿,又慢慢滑到腰际。
像一滴水落进衣领,描摹着脂玉的轮廓,隔着轻薄的罗衫,一片蜿蜒的冰凉。
“你快一点。”白梨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反手去抢他手里的发带。
他得逞似的轻笑起来,一束乌发握了满手,发带松松垮垮地系了个结,歪歪斜斜地垂在肩侧,露出一片莹白干净的后颈。
“你系歪了。”她摸着头发嘟哝。
“这样正好。”
薛琼楼半跪在她身后,垂首吻一下这片后颈,气息拂上来,一路温热的月光铺陈,他垂在地面的衣摆,也好似迢迢倾泻的月华,飞光浮玉。
檐角滴滴答答漏着水,那朵虞美人纤细的根茎被水珠打得左右欹斜,花瓣上来回滚动着晶莹的水珠,沿着花瓣淅沥沥地往下淌。
明珠光华流转,地面两道静止的人影。
一条白鱼窸窸窣窣拱出少女衣襟,在这片幽静中悄悄露出了脑袋。
“诶,等一等,”白梨捏着鱼头把它拎出来:“你的鱼。”
胖鱼舒服地蹭了蹭她的手心,摇头摆尾,紧接着一道阴影笼上来,它又被捏着尾巴倒拎起来,对上一双墨玉般的眼眸。
“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胖鱼尾巴在半空僵住,垂死挣扎了一下。
嘤……又要回到主人身边了。
“你不能这么欺负你的鱼!”少女一把将它夺回来,奄奄一息的胖鱼立刻在她手中满血复活。
少年抬起手,指间凝聚着赤金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