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的吻很慢、很温柔,好像她是个稀有的、美味的甜点,但很快,又开始变得热烈。

他松开她的手,手指伸进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向后倾斜,帮助自己更为深入。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无法思考,只有感觉,她的心砰砰直跳,胃里充满蝴蝶。

当她好不容易气喘吁吁地离开他的嘴唇,又赶忙拉住了他的头发阻止他的靠近,他皱起了眉头,嘴里蹦出了一个十分含糊的意大利语词,显然不是什么适合她了解的东西,但在他想要重新靠近的动作里,她没有放松哪怕一点,甚至拽得更用力了。

“我吻你了。”她冷冷道。

被她这样强硬地拽着头发,管他再如何想坚持吻下去也没有用。他继续挣扎了一会儿后,还是不得不在强烈的痛苦中乖乖抬起了头来,直到整个人重新高过了她,不然再这么下去,她能愉快地把他的头皮撕下来做收藏。

她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阿莱西奥想,究竟谁给她的胆子这样拽他头发的?他秃了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她松开手,十分嫌弃地抖落几根被她拽下来的头发,又转过身烦躁地开始整理起了有些被他弄乱的头发。

她的头发好像总要被他祸害!

她面对着镜子,内心埋怨着,好一会儿,才忽然注意到,被他弄乱的头发好像并不是真正的问题,真正的问题是……

她倒吸一口凉气,人也向前倾斜,几乎将自己完全贴在镜子上。

这不可能!这不会是真实发生的事!

可她的眼睛不可能欺骗自己,在她的脖子上,赫然多了一个印记,十分显眼,而她当然知道它怎么来的!

这让她几乎快崩溃了。

她不能这样见人!她宁愿立刻自尽,也不能这样见人!她差点就想要怒气冲冲地转头对他这么说。

但她知道她愤怒羞耻的样子只会引来他的嘲笑声,他还会黏黏糊糊凑上来告诉她,他们是在他家里,每个人都听他的,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们都是人,而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喜欢传闲话。

他难道有什么暴露癖吗?

她努力地提着自己的衣领试图遮挡,发现那没什么用处后,挣扎再三,还是不得不拆开了女仆为自己精心梳的头发,将它们通通拨到了身前。

她宁愿像个疯婆娘一样披头散发,让它们在风里乱飞。

然后,她气鼓鼓地把帽子戴上,在下巴底下打上了蝴蝶结。

而镜子里,她后面的男人还在那儿探头探脑,好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她真受不了他这装模作样的嘴脸……

*

*

在浮夸的人家里,就连马厩都是浮夸的,薇洛想。

它华丽得简直像个宫殿,那专门提供给马喝水的喷泉完全能直接搬到公园去。

如果不是那只一见到她就冲过来扑到她身上的野狗,她估计得目瞪口呆地欣赏半天。

多亏了她喜欢狗,才没被吓一跳,也多亏她结实,才没被撞倒。

它可真是个大家伙,几乎三英尺高,长着长长的鼻子和短而蓬松的棕色与灰色毛发,颈部和腹部则是奶油色。

她曾经养过狗,一只可爱的中国北京犬,非常珍贵,是她亲爱的外公布莱斯将军送给她的礼物,放到这里估计能被它一口咬死。

阿莱西奥迅速喝退它,并颇恼怒地询问仆人:“你们怎么回事?”

薇洛却凑过去摸了摸它,让它闻了闻自己的手,并不小心被它舔了一手套的口水。

她忍不住问:“它叫什么名字?”

“Lopo(狼)。”

薇洛又稍稍离远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