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洛顿时感到有些懊恼,她早就应该联想到一起去的。明明她之前在舞会上偷听他跟法国女人说话时,就已经了解到了他好像是有一些英国亲戚,只是她一直懒得去关心这些。

搞了半天,他就是她最受不了的追求者之一达弗林勋爵曾在她面前抱怨了半天的那个要来做客的意大利亲戚……

她当时见这位年轻的子爵满脸写着苦恼,跳舞时甚至还反客为主地踩到了她的脚,便也得体地表示了好奇。

然后,他直接就对她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几年前他的外祖母唐卡斯特夫人去世,他的两个妹妹一身黑衣,却根本看不出多么伤心,反而在为那个意大利人吵得不可开交的事。现在,他不仅得希望那两位已婚女士能记得自己都在神圣的教堂里宣誓过什么,他最年幼的妹妹也年满十七岁了,天呐,难道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

她其实不过就是有义务避免冷场才会开口询问,毕竟她的继母在盯着,她必须表现得像个合格的淑女,不会跟任何绅士说不上话。可事实上,她对他这个人本身都没有什么兴趣,那就更别提他的外国亲戚和他的姐妹了。

于是,她十分敷衍地回了几句那确实是太可怕了爵爷之类的,就把他的话全部甩在了脑后。

所以,她跟他这一大家子的究竟是什么孽缘……

不过,是阿莱西奥的话,她现在倒是完全地理解了一位长兄的担忧。

她并不是认为阿莱西奥会真的去向他哪个表妹采取行动,尤其是最小的那位尊敬的玛丽·詹宁斯小姐,但他是个厚颜无耻的调情者,这根本改变不了,是他的天性。一个十七岁的尚未在社交界亮相的小姑娘,可还没跟几个男人说过话呢,很容易被迷惑。

阿莱西奥见薇洛陷入沉思,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只道是唐卡斯特确实还远远够不上她那位“未婚夫”的档次,她都没听说过。

“你不知道也不打紧,也不是什么显贵人家。”

“那英国也数不出多少显贵人家了。”薇洛道,“你放心,几乎每个英格兰人都听说过前任唐卡斯特勋爵的大名,他是一位很热心肠的政治家,对比之下,现任侯爵就显得平庸了许多。”

“我真高兴你对我母亲的家庭也有所了解。”阿莱西奥道,“你觉不觉得这其实就是命运,我们父子俩好像都钟爱英伦玫瑰。”

薇洛看他一眼,几乎想也没想便道:“是吗?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的父亲有好几个私生子,我非常好奇,他们都比你大还是比你小?”

阿莱西奥顿了顿,显然是没料到她还记得这么久以前的事。他们的年纪当然有大有小,与他年龄最为相近的,仅仅比他小了六个月。在他身体孱弱的母亲正辛苦地孕育着他时,他那永远不甘寂寞的父亲不仅在背着她四处出轨,还使得一个情妇怀孕了。

一想到这些他就想吐。

他僵硬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薇洛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口快竟还真的能伤害到他。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莫名其妙地对有些人心软,但事实却是,她的声音顿时又变得有些不自在了:“也许我们对钟爱的看法不太一样。”

她没有用锋利的言辞,却照样是狠狠嘲弄了他父母之间那所谓的刻骨铭心的跨国爱情,也一并嘲弄了他的。

“我父亲的爱就是这样。”他轻声道,“在他生活的世界里,没人教过他对他的爱人忠诚,而我母亲也太过纵容,她英国女人的美德让她心中无论有多么悲伤难过,都始终只是忠诚地望着他,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但我……”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好在薇洛也没有那个心思多问,她只是忽然道:“我能见到你的母亲吗?”

但凡她不是前科累累,阿莱西奥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