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郎君她已经招惹一个了,又麻烦又危险。

而惠王,她是真没能瞧出他是沈遐洲口中会给沈二郎下药的人。

用听来的认知去对比眼前温和浅笑的惠王,怎么对比都怎么诡异,完全辨不出谁更值得信赖一些。

故而,乍然遇见,她言谈中多有克制,好在她没有白疼王闻礼一场,鬼精鬼精的,知晓为她解难。

然,惠王极有耐心,他即便疑惑女郎的转变,也单方面地不显冷淡,他的等待温和且没有攻击性,甚至在女郎与小童拿到糖画时,便示意身边的仆从上前给银子,快过女郎身边的女婢。

王静姝眸中闪过一抹犹豫,几根糖画只是小钱,相识的郎君抢先一步付银子,其实并不算唐突,也没有必要计较地伤了情分,可她瞧了瞧方拿得的红眼兔子,启唇阻止道:“惠王殿下,我与七弟糖画是为送人,不好受殿下恩惠。”

赠人的东西自然是自己花费才显心诚,这样的拒绝惠王理应明白,但无疑的,也有些落了惠王的面子。

惠王自来修养好,面色只略顿一下,睇眼仆从收回手,竹苓也趁此机会给了银子。

“王娘子此次回洛京后,好似有些不一样了。”惠王笑语。

王静姝毕竟年长,不好同王闻礼一般嘴馋地拿到糖画就咬,交给婢女收着,闻得惠王这样一问,心中稍起波澜。

真要说变化的话,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少改变,她只是没有初入洛京时那般急切罢了。

她当时既担忧家中来人将她带回,又担忧在千秋宴上遇得丹阳王,还对夫婿的挑拣上有压沈遐洲一头的念头。

如今千秋宴已避过,家中人也已离开洛京,她紧绷的心神自然就更松散了下来,她有更宽裕的时间去做选择或去与某个郎君磨合。

也正因于此,她变得更挑剔,而惠王这个昔日人选,也同样变得不是特别重要了。

惠王感觉她变了,其实并没有感觉错。

不过她才不承认,扬脸笑道:“殿下定是感觉错了,我不是还是我吗?”

女郎笑靥烂烂如华,半点阴霾也没有,确实还是那个王娘子,甚至那种谁也难折的姿态,更刺激得人跃跃欲试。

足够美丽的女郎,不用更多的理由,就足以令人为她心动。

但惠王也是极有分寸的人,懂得什么样的距离更能获得人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