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娘子刚也遣人来给我送了些补药,你来了正好,替我为王娘子转一声谢。”
沈遐洲眸光微锐,又在一瞬散开,点头:“好。”
“三郎今晨又去了空山寺,可是同王娘子和好了?”惠王问。
惠王会知道他又去了山寺并不奇怪,护卫见到了什么人自是会转达,可他几句都不离王静姝,关心得太过了些。
沈遐洲压制的恶意又不受控地跑出来,他并不被惠王牵着鼻子答,又关心起了惠王的身体,你来我往间,熬煮好的药材也已送了上来。
惠王毫不设防地端起就饮,然,就是尝便各种药材的惠王也不经变了脸色。
能将药材搭配得又苦又诡异恶心的药方他实在第一次见。
沈遐洲却没瞧见似的劝:“良药苦口。”
惠王心知不喝怕是打发不走沈遐洲,再次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沈遐洲终于起身,又叮嘱药方一日两次,才离去。
直到人走到再也瞧不见,惠王身边的护卫夏泊才不解道:“殿下,沈三郎今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药可会有问题?”夏泊担心。
毕竟自惠王开府以来,沈三郎便极少主动上门。
惠王口腔中充斥着极其恶心的怪味,他忍着恶心摆手:“没有毒,他是来试探我的。”
说完,彻底忍不了地吐了。
第18章
“不是让你滚吗?”……
惠王又连漱了几次口,才将口中的怪味压制住。
他取过药方反复地思索,俗话说,久病成医,况且,他也确实对医理有些涉猎,这无疑是一份养身的方子,甚至用到的药材也几多名贵。
可如何能形成这般怪的味道?
怪到像是个戏弄。
然,往往懂得越多的人,越爱多想,想可会是他一直拖着病体不好,受到了猜忌,又想,他认识的沈三郎,是那种会为了女郎而针对人的人吗?
他轻捏着药方,一点一点拧成团,出神地回忆着每一点山寺相处的细节。
*
另一边出了惠王府的沈遐洲,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他亲眼见到惠王同王静姝的相处,肆意蔓延又被压制的恶意,让他派人开了惠王的窗。
他一直知晓惠王的体弱至少不是作假的,无非是拖延着不真正根治而已,他也知,一夜山凉,惠王必然会受寒。
所以,他也早计划好了今日的看望,然即便口味诡异的补药让惠王露出了难受的神情,
也无法填补,知道王静姝给惠王送药,给他造成的伤害。
王静姝就这么关心惠王,才回府便遣了人给惠王送药?
她凭什么厚此薄彼?
想她住入沈府已然许久,却从不曾过问过他如何,他昨日还被她气吐血了。
虽然她并不知。
可她凭什么不知晓?
沈遐洲病了,一半是小心眼憋的,一半是装的。
沈二郎最先来看他,年轻郎君脸色苍白,长睫覆眼,总是透着些冷意的眼眸被遮盖,这般卧在榻上当真有些萧萧肃肃的虚弱。
沈遐洲听得动静,睁眼,扫见是沈二郎,懒得搭理地又合眼。
这一眼,沈二郎便瞧出些不对劲来了,三郎是何等心性的人,除却四年前濒死那一次,何曾这般外显过自己的虚弱。
况,他刚问询过医正,医正眼神闪烁,道三郎是胸中郁结,脾脏虚弱,犯了旧疾。
三郎的旧疾,他是知晓的,余毒祛清,一般便少有牵动的时候,那问题顶多就是出在了胸中郁结,想来问题并不大。
遂他也将心放了回去,下一刻,又陡地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