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是难以安定。
果不其然,除夕当日,她竟也被邀了宫宴。
陈雍单独召见了她。
王瑞也愕然,却被陈雍身边的内监拒绝一同前往:“陛下只道要见王娘子,大司农莫要令奴为难。”
王瑞目中犹豫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狠厉。
王静姝知,王瑞自她入洛以来,已帮她挡了数次陈雍的召见,可现在拦无可拦,他在取舍,然后放弃了她,要令她自生自灭。
荆扬两地的私下往来,女郎婚事不过是一有力凭证和联结,可比婚事更重要的是利益一致。
明眼可见的,帝王对大绥各处的掌控力在减弱,但若因一女郎婚事的暴露而显出了他的野心,帝王震怒下,首先针对的必然是洛京的大司农府。
他想一会,含笑同内监道:“如何会令公公为难,只六娘第一次面圣,还容我叮嘱几句。”
只要不是要陪同一起去,内监还是愿意卖王瑞这个面子的。
王瑞示意王静姝跟他到一旁说话,压低声:“六娘,你该知帝王对我等世家的戒备,你父与我有如今的积累也不易,你的婚事若实在保不住,便罢了吧。”
王静姝笑了:“大伯放心,我心中有数,不该说的,我不会提及。”
一纸假婚书,能令王瑞不留余力保她至今时已是不易,毕竟她的作用还没到不能被取代的地步。
况她隐觉得,陈雍单独召她怕是同她那日在流民棚所所见有关。
她不曾将这事告诉任何人,王斐如给她安排的卫士,也自是听她的。
帝王私杀流民,这种惊骇之事,何人敢宣扬?
她也不敢告知王瑞,她信不过王瑞,这不,现下王瑞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又在韬光养晦与暂舍去她间做出了选择。
若还让他知晓了她无意撞见的事,还不私下就先将她处理了?
所以她从始至终都笑着应下了。
王瑞凝着王静姝跟着内监离开的背影沉思良久,他越发瞧不清这个往日只知玩乐闯祸的侄女了。
她的胆子大得没边,主意也极强,当真会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