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来这?谁邀的他?”
“他怎有脸出现在这儿?”
……
诸多王静姝也没料到的恶语与揣测,令她眉心一皱,目光急忙扫过筵席各处,终在回廊一处瞧见了面色苍白,双目却赤红带怒的郎君,也不知已来了多久。
有奴报与郑七郎,道沈三郎是来贺他生辰的。
郑七郎面露难色,他同沈三郎并无甚交情,倒是大兄曾因赛牛意外,同沈三郎有过一阵的往来,而他对这个名声在外的郎君虽有过艳羡,可随着长公主与沈氏的倾覆,唯剩同情。
然这同情又因其在朝提出的改制荡然无存,便是他们这些世家的出身的子弟自身不求上进,那也不代表乐意见得自己出仕为官的路子被截断。
沈三郎怎能自己落难,便令旁人也不好过!
郑七郎想了一瞬,欲辞了沈三郎的贺,方行近开口,却被沈三郎身旁仆从塞了个满怀,沈遐洲也不同他打招呼,步子掠过他就往筵席走。
郑七郎摄于沈三郎的气势,抱着不知是什么的贺礼阻也阻不得,硬着头皮令人为他加一坐。
王静姝远远瞧着从廊曼行来的郎君,目光一瞬不瞬,她已许久不曾见他,但见他玉冠银钩,袍袖若飞,身形那样修长,气质偏又那样冷冽。
王静姝很难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像无论过了多久,无论眼前人变得怎么样,她都会被吸引。
她的心跳与呼吸在一片丝竹声中变得很静,可稍一转视线,却见跟在沈遐洲身旁的星泉竟瞪她?
她一时莫名,又忽听得身旁女郎的小声议论:“沈三郎的脸色是不是比往日好了许多,瞧着不太骇人了?”
有女附和点头。
王静姝知晓,沈遐洲的面皮向来是足够迷惑人的,女郎们也天然就会对病弱又俊美的郎君生出一分怜惜,但这份怜惜并不足以支持她们去接近沈三郎,毕竟沈三郎的身份尴尬,所做的事,又是真真将世家得罪完了。
一时间,沈遐洲坐下的周旁如隔空了一般,筵席之上的热闹好似皆同他无关,唯有不时指向他的议论,方证明着他的存在。
王静姝却向来不在意这些,起身迈步,径直坐至他案旁,偏腮唤他:“三表哥。”
她妆容明艳,裙袖委膝,眉眼轻轻弯起时,笑意带着些促狭与挑衅。
王静姝分明是在气他!她嫌他丑了不说,还故意引他来见得她同旁的郎君眉来眼去。
他分明见得,王静姝对在坐郎君的敬酒来者不拒,又同吕思温相坐对谈,她又开始了,又开始想选夫了。
他垂目一眼,满是同隽逸外表不符的阴郁戾气,好似恨不得往无状的女郎身上戳出两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