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遐洲盯着她的目光刹那凝结,可女郎却好似无察般,双眸盈满疑惑,神情妩媚又懵然,且在下一瞬,腰肢便不支地向下溜去。
沈遐洲本能般地去捞她,但他们二人实在靠得太近,他轻易被带得同她一齐向后跌去。
柔软的锦被稳稳托住女郎,沈遐洲堪堪悬在她上侧,绵长安稳的呼吸便伴在他耳畔。
稍一低头便能瞧见女郎睡颜,一时竟难以分清,她方才是否真有清醒。
可无疑的,“变丑”二字,沈遐洲听得真切,他面容扭一下,气且怒。
他愤然为王静姝遮盖好被子,无言坐在床畔盯视她,她睡得面颊香甜,腮畔几缕蜷发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瞧着非但无有清减反愈发红润康健,想到方才都捞不住她的沉甸,面色变得几分古怪。
他盯视王静姝的睡颜一会,视线缓缓下移,隔着锦被摹着她的腰。
流线一样的起伏,实难看出什么。
沈遐洲唇紧抿成一线,慢慢伸手探入了覆着女郎的被中,触至女郎腰腹的温香绵软,他流连摩挲不过一瞬,摊掌比划。
女郎的腰紧韧又盈盈一握,同记忆中并无分毫分别,那便只能是他的问题了。
再想之女郎嫌他的“丑了”,低垂目中泠泠水洗般的凄楚,甚至就连离去的背影都带上了几分失魂落魄。
只王静姝睡得香甜,并不曾得见。
翌日,曦光透过窗棂,王静姝自锦被中探出一臂,意识也慢慢地苏醒。
她这一觉睡得极好,但她对夜里的来人也非是无知无觉的,反恰是确认了来人,她才再困不住睡意的侵袭,安稳地入眠。
可即便是在迷蒙中,她也能感知到沈遐洲的消瘦。
她生出些懊恼,或应再多撑一撑,同郎君多说几句话,或是将他看得再细致一些。
但也就一瞬的念头,她并不过多纠结,他们既同在洛京,只要想见便总能见上。
这日里,她亲走了一趟太乐署,正副主官皆不在,只一令史出来招待,令史知道她来意,将早早就定下的祭天大典章程同她细细介绍,还带她四处走了走,见了诸多要一同参祭的乐工舞人。
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次大祭,各署显然皆是极为重视,便是不提自新帝登基起就在修整的宫室、祭天台等,他们乐署也是早早便做了排练的准备,王娘子的加入其实已算是晚了,可她是天子钦点,便是先前的领舞也不得不换下。
令史一边同
王静姝介绍的详细,可也没少暗示她时日紧迫,要勤来太乐署同其他乐工舞人练习配合。
王静姝却如听不懂一般逛完一圈离开了,她对这大典本就说不上多上心,走这么一趟,也不过是为出门。
昨日她同王瑞虽谈了颇多,说得他动摇,但建业同洛京总归隔着不小的距离,很多消息传递的并不及时也不详细,她对现在的洛京既熟悉,又陌生,加之昨日王闻俭对佛事和五石散的语焉不详,她便决定自己尽快熟悉。
她从太乐署出来,直命马车护她去往最近的庙宇,然行至一半,马车忽地急停,车内的王静姝险些磕着头,竹苓扶稳她,眼神示意竹沥掀帘看看外是何事。
外头却先一步传来了卫士的声:“娘子莫要出来,免污了眼。”
醉至他们车前的是一年轻男子,穿着的衣料瞧着是极好的,但姿态狂羁,上半身几乎裸在外,神情更是有些不对劲,面色红得异常,双手烦躁地在身上抓来挠去,似是抓的厌烦了,又捡起掉在一侧的酒壶大饮几口。
驾车的卫士是王静姝从建业带来的,没见过放浪形骸到这样连脸面都不在意了的富贵郎君,再看这郎君起身后,目色迷离,不甚清醒又陶醉非凡的摸样,恐惊了车中女郎,不断强勒缰绳,令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