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遐洲是真的存了囚禁她的心,且还留了一手地倒打一耙,要她为冤枉了他愧疚呢。
王静姝才不上当,但同样的,她隐约从中窥见了几分沈遐洲旁的想法。
那不确定的猜测令她一时有些静默,只用那一指来长的锁片去尝试开启脚镣,脚镣应声而开,她的脚腕处并未留下任何痕迹,盖因这精美的脚镣内里还包了软布。
足以见得,这玩意准备得多精心,也并非心血来潮。
沈遐洲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面上赧红。
然,任他如何姿态,王静姝此刻都不愿再搭理他,不过她显然低估了沈遐洲的脸皮,不及她远离他,他就又凑上了前,用手勾缠着她的发,声音也如诉情一般脉脉:“卿卿,你方说的话极伤我的心,你当真不喜爱我吗?”
显然的,女郎的诸多恶语,他就只听进了不喜爱那一句,也足以见得,他的内心一点也不脆弱。
或者说,诸多摆在面前的抉择,他早看得比旁人都要清楚,可他仍旧用脚镣来试探女郎,若女郎一再因心疼他柔顺忍耐,他便得寸进尺地强留女郎在身侧,可若女郎反抗,他也能退一步地不惹她反感。
他为自己阴晦的心念,极尽了算计,可他又实在不想女郎瞧不起他的这种阴晦,他小心藏着斥满心底的阴戾、扭曲,显出温驯柔静来。
王静姝扫他一眼,抿唇不语地扯回自己的发缕。
喜爱还是不喜爱,沈遐洲这个疯子难道还能摆脱得掉吗?可要说后悔招惹这个疯子,也不见得,她大概就是会为这样面皮的郎君心动。
无可救药的又岂是沈遐洲一人?
这种认知令她有些不甘,绞尽脑汁地回想可有比沈遐洲还令她动容的郎君。
相貌不输沈遐洲的郎君,可惜没有他身上流离的气质;性子比沈遐洲好的郎君,少了些惊心动魄的刺激;而身体比沈遐洲强健的郎君,不如他金质玉骨。
他矛盾重重,但足够的吸引她。
长时间的不说话,沈遐洲又试探地拉了拉王静姝的手换了个问法:“卿卿,我知道你方才说的都是气话。”
“我不是气话,我就是这样想的。”王静姝实在克制不住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沈遐洲面色狞一下,又很快被伤心取代:“我不信。”
他说的伤感,偏生也巧,已亮的天光穿过窗棂,恰勾亮了他雅润流畅的侧脸。
那亮蒙蒙的一层微光,如玉韫晖,将他映得既凄楚,又俊美,分外地吸引人。
沈遐洲是何等地了解女郎,又何等地善于攻心,他不过是被女郎看一眼,便得寸进尺地搂过女郎:“卿卿,我不信。”他嗓音不高也不低,喃声如诱:“卿卿,你想锁回来吗?”
王静姝幻听般思绪空白一瞬,继而瞳仁震动,心跳急促地挣扎道:“我不与你胡闹!”
然越挣扎,王静姝越察觉到沈遐洲的变化,这疯郎君的情动来得古怪又不容人抗拒。
他叩她贝齿,与她贴面厮磨,既温柔又强势地将女郎抵吮昏然,直到熟悉的一声响,王静姝发现郎君手腕竟扣上了金环,那金环扣在郎君手腕,虽有些松垮,可郎君的手掌本就较之女郎大,一时竟也不至挣脱。
而金环的牵链正被郎君递至她手中,落帐的幽暗床帏间,诡异地变得有些禁忌,幽微念头膨胀发酵,甚至觉得郎君如此哪里够得,应打造更精巧的锁链,扣在他的颈间。
微妙的失控感漫过每一处感官,相触的目光更如燎原的星火,一经点燃便再也不可收拾,管他什么青天白日,什么明日几何,此刻,此时,他们只是埋于帐中纵情享乐的荒唐男女。
二人呼吸滚烫,肌肤湿、哒哒黏腻腻地贴在一起,女郎黑绸般的青丝被撇向了一侧,下巴磕在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