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越甚,她去哪都有人跟着,四娘与她相交时,再提起袁伯母与沈遐洲的龃龉,只道是至亲之间,早已说开,可在相伴分别之时,又总会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她。
初时,她只当是四娘遭逢大变,心中受创,多有敏感,故而,四娘不主动说,她也体谅地从不多问。
可渐渐的,她就发现了不对,四娘来寻她过繁,她有意试探要出府逛逛,四娘竟然先放下了对袁氏的照料,也要陪她去。
她在不知觉中被人看住了!
想法甫一跃入脑海,一切古怪皆能说清,可为何要看着她?
先不说往日的关系亲密,她与沈家一同北逃而来,也没有任何要看住她的理由。
她眸光在昏色中微闪一下,想到一个可能,登时站了起来,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有沈遐洲。
他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王静姝隐约知晓他是在整顿兵马,甚至拒过一些打着各种名头来探的周边人马,可除此外呢,她与沈遐洲已多日不曾见,也许久不曾听得外来的消息。
她光顾着偏于一隅,被重视的郎君还有四娘等人牵了心神,忘了想如今朝廷的态度,还有王家可有来人接过她?
或许有,但都被郎君替她拒了?
她眉头微蹙,若王家一直不派人来也就罢了,可若派了人来,沈遐洲不该强留她的,她是王氏女,不该给家中惹去灾祸是其一,其二,她深知自己伯父的为人,在这样局势随时可能起冲突的时下,与沈氏的姻亲关系,只有弊无利。
一旦派了人来接她,必然是为划清界线做给新朝看的,说不得其中还得了新帝的授意,沈遐洲留她那无疑是将朝廷的目光引来。
惠王今岁才登上帝位不久,忙着与世家阀门拉锯,加固皇权,才有了沈遐洲这些时日的喘息机会,可新帝只要记得自己的皇位是怎么谋来的,就不可能一直放任沈遐洲坐视不管。
越是这时候,太原越应淡出朝廷的视线才是。
王静姝焦急地在房中踱步,心中难以安定,她必须独自出门一趟。
只有出门,她才能知道如今太原最真实的情况。
她有心出门,而沈遐洲又并不陪在她身侧,光靠沈莹又如何能看得住她,几间铺子闲逛下来,沈莹分在她身上的注意便少了,紧跟她们的卫士又大都留在铺外,她借更衣甩开了跟着的女婢,询问了铺中的伙计,不多时便从铺后的小门绕出。
太原经过一场沈家的内斗,不管是否牵扯到其中的本地士族皆受到不小的影响,他们自来以太原沈氏马首是瞻,可那是在沈氏还如日中天时,如今情势多变,人心自然也变了。
只犹在他们壁上观时,退回太原的两位沈家郎君就以铁血的手段掌控了太原。
现今本地的士族多分为两派,一派明哲保身,闭门不出,至于另一派,本就是沈家一直以来的依附,听命家主令,该清洗的早已被筛过。
大家族如此,城中普通百姓风声鹤唳,街中也颇为冷清,零星叫卖皆是糊口的迫不得已,商铺更是关了大半。
而她与沈莹先才逛过的几间铺子,稍寻人一打问,竟是今日才重开的。
她神情略凝,料想,这些铺子定然是事前得了授意,为了便于她与四娘今日出门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