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时,她就想挣扎着起身问问他,可她无论如何努力,似乎都难以醒来,然到了第二日,她又不见了他。
她便知,是沈遐洲不愿让她知晓担忧,她便也体贴地不过问,只请驿馆中的厨娘多煮一些温补的食材,替沈遐洲温着。
这夜,直等到三更天,王静姝几欲熬不住睡过去,忽地有所感地看向了窗外,月色倾泻,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郎君正在翻窗而入,似也没料到她竟没睡,一时僵在了翻窗的动作上。
王静姝困意都被他滑稽的举动给惊跑了,嗔他:“你还进不进来了?”
窗扇吱响一下,郎君入了内,可他却并不靠近,站在窗口处,迟钝地有几分羞赧。
王静姝也被他的举动腾出了几分羞恼,虽许久不曾亲热过,可他们早就什么都做过了,他如今这般姿态如何不让人往歪了想?
尤其还是这样夜半三更的时候。
“你坐过来,我有话与你讲。”王静姝拍了拍榻沿。
沈遐洲耳尖害羞地红了红,听话地走近,语中似也有些期待地问:“卿卿,你在等我?”
王静姝瞪他,她不是等他,难道是在等鬼吗?
“你日日都去做什么了?”王静姝忍不住地问。
沈遐洲容色扭曲一下,眼眸也闪过一瞬的阴鸷,垂眸掩盖地道:“去杀人。”
王静姝心惊不已地看向郎君,他低微的面容掩不住的苍白消瘦,嗓音也平缓,可说出的话却寒凉无比,这一刻,他又俊美如鬼魅。
“你被我吓到了?”沈遐洲掀眼看向王静姝,“卿卿,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你别怕。”
他解释得并没有什么自信,甚至都不如往常一般去拉拉王静姝,他其实也大可不说实话,可他心底却抑制不住地冒出恶意,也极端地不安,他已知晓,南地许多世家已投靠了新朝,其中包括王家,他非是生气,而是预料到,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从他身边接走女郎。
他一边想强硬地留下女郎,可一边又不忍女郎继续受他连累,当避无可避面对女郎询问时,他自暴自弃地将自己所有恶意显露给女郎
看吧,他就是这样一个坏郎君。
他姿容安静,除去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一点也看不出他是去做的什么,王静姝凑近地对他嗅了嗅鼻,眉眼促狭地上扬:“那你今日怎身上没有血腥味?”
她并不怕沈遐洲去做的什么,毕竟对此,她早就有猜测,她更担忧的是,他可会受伤,还有,他为何避开她?
与这样一个心思多,又敏感脆弱的郎君相处久了,其实很多时候,王静姝都已能猜到他心中在想什么了,她继续凑近地问:“你总半夜来看我,白日又常不见了人影,不会是觉得我会怕得避开你?所以先避开了我吧?”
不等沈遐洲有回应,她就嫌弃地哼了哼,“那你倒是每次清洗后再来看我啊,一身的味道,就是想不猜到你去做了什么都不行。”
沈遐洲显然没想到,他分明是在女郎睡熟了的时候来的,有时还点了女郎的穴道,可仍旧被发觉了到来,甚至早就被察觉了他去做了什么。
他顾左而言他地避开女郎的猜测,只道:“今日只是去见人,并没有杀人。”
王静姝了然地看他一眼:“那你说说你每日都去见谁,又去杀的谁?”
这里临近太原郡,见人王静姝可以理解,可杀人,王静姝实是一直想不透。
沈遐洲也并不想隐瞒地道:“太原同并州一直是我沈氏经营的地盘,沈家从祖上就有一块家主令流传,得令者,可调动并州兵马,并沈氏所有暗卫和收拢影阁的各处细作。”
“那块令如今并不知落到了何人手中,且族中如今超半数之人,并不想接受我这一支,常驻并州的大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