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后又道:“国公?夫人缘何会染上此物?”
谢寅将小柜收起:“当年宫中素来与各地族系有往,其中不乏苗疆,母亲又常去宫中行走,所以不小心沾染。后来宫中问献上药材的?苗使寻了药方,才得以救下母亲。行血散凶险,解药极其珍贵,家母之后便将剩下的?此物装于?她一随身小瓶留给了我。”他说着,语气顿了顿:“瓶上画迹乃她亲手所作?,因而此瓶我便始终留在?身边。”
卫祁在?眼尖,瞧见那小柜中除了药瓶外似还有几?方绣帕,绣样一眼瞧去乃为妇人惯用的?‘子母花’,想?来谢寅所言非虚。他留着这药瓶同其他物什?一起,多半皆是有思念母亲的?因素。
在?场并无八卦之人,心中唏嘘,也分寸没再继续多问。
解药见效极快,片刻过后,李秀色臂间的血果然已止得差不多了,待卫祁在?给她再服了粒寻常的?补血丸后,脸上也渐渐有了些气色。此时天色已晚,大理寺还有些院落未曾查探,众人不能再耽搁时间,便留下傅秋红陪着李秀色继续在?房中歇息。
谢寅则是带着卫祁在几人继续行至另外一处院门口,可还未进去,侧边忽而跑来一位衙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他神色一变,继而向着另外三人歉道:“寺中有些急务,需要谢某处理。几?位若是方便,可以自行查探。大理寺除了狱内,皆是可行之地。”
“拢共就剩下几?处小院了。”顾隽最是贴心道:“谢公子先去忙罢。”
谢寅点头:“谢某失陪了。”
待他行色匆匆离去,乔吟才瞧着他背影道:“我瞧着这小公?爷……”
卫祁在?道:“如何?”
乔吟本是要说“这小公爷看起来有些捉摸不透”,但不知为何听着身旁这小道士这么一问,倒是将狐狸眼稍稍一睨,续道:“这小公?爷,越看越俊俏得很呢。”
卫祁在?:“……”
乔小娘子说完这句便率先朝前去了,小道长却?还留在?原地有些愣愣的?,依旧是最为贴心的?顾大公?子上前关切道:“卫道长为何不走了?”又“诶”了一声:“怎的?看上去脸色也不大好?”
卫祁在?清清嗓子:“……无事。”
*
李秀色在?厢房内的?椅上坐着,虽说那小公?爷说了“大理寺内唯有此院可以歇息,而此间为谢某所用,旁人不会叨扰,李娘子不必介怀”,但毕竟男女有别?,她纵使再疲怠,也不敢随意往人床上躺。
眼下精神恢复了少许,她正百无聊赖地一下下拨弄着桌上的?茶盏,房门却?忽而被人一下推开了,门口那人一袭眼熟的?白色素面银云袍,令她稍稍一愣:“谢公?子?你怎的?回来了?”
“谢某来取一份落下的?卷宗。”谢寅看了下屋内:“怎就姑娘一人,傅娘子于?何处?”
“人有三急。”李秀色不好意思地一笑:“傅姐姐过会儿便回来了,再者我伤已止住,其实也不用人照看的?。”
谢寅点了点头,他并未多问,自?房内拿了柜中卷宗,正要再出门,脚步却?停下了,回身道:“李娘子眼下如何?”
“好多了!”李秀色正说着,举手时臂处却?忽然有一丝扯痛,让她冷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谢寅见状,转身走到她面前,而后拿起一卷新?的?纱布道:“应是方才的?未绑好,姑娘莫动,我替你休整一下。”
李秀色本想?拒绝,但眼见面前这人已开始动作?,便也没好多说什?么。谢小公?爷动作?极有分寸,并未触着她一丝一毫,很快便将纱布绑好,又将旧纱随手放置在?了自?己?桌上。
李秀色正要道谢,却?见谢寅抬眼时忽然将目光又落在?了她额间。其实之前他给她上药时候她隐约便已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