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隽一愣:“傅娘子何出此言?”
“我还不知道你?,”傅秋红摇头晃脑道:“方才你?如数家?珍地说出那姓谢的小?子当官的事,何时任职任的何职都知道,你?这木头脑袋一天到晚除了吃的和画画写字何时会?关心这些事?多半是你?爹天天在你?耳边唠叨的呗,譬如谁谁家?的少爷入了官场,哪哪府的公?子又拔了头筹之类的,我小?时候每回上你?府上玩,没少见他教育你?。”
说完又啧啧两声:“就跟我爹的唠叨劲一样,每回都劝我别光顾着练功,也要学学别的姑娘家?抽空看?点书,你?瞧我像是看?书的料么!听得姑奶奶我耳朵都生茧了,糟老头子烦得很。”
顾隽忙“哎”一声:“律有三千,不孝为大?,傅娘子身为人女?,怎可这般出言说自己父亲……”
傅秋红白他一眼:“废物?,我不光说我父亲,我还要说你?父亲,你?没觉得他们俩一样烦?”
顾隽道:“这说的倒是……”
傅秋红拍拍他的肩:“我晓得你?自小?素来是个逆来顺受的,听说你?爹给你?定了亲事,可怜哪,连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不过你?呢这亲结就结了吧,反正?若不是这样你?也讨不着娘子。但是其他事上”
“我劝你?违心的事莫要去做,即便是做了也不会?快乐的。莫要听人摆布多言,你?有你?的天地,旁人说什么就权当他放屁,只就做自己想做的事呗,学学我,看?谁不爽就抽!”她说着“啪”一甩手?中鞭子,鞭尾在空中炸出巨响,前面几人皆吓了一跳,唯独t?她神色好不明亮:“多逍遥快活。”
顾隽听完半晌没说话,只静静地盯着那鞭子抽出的余烟看?,像是真能看?出什么花儿来似的。
傅秋红自己啰里?八嗦了一大?堆,扭头见这小?子似是听懵了,便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不过多半你?也不会?听,真是那个什么木不可雕,呆子!”
她又白他一眼,不再?搭理?他了,转而上前一步跟李秀色一起走?。李秀色早已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虽不是存心偷听……好吧,她确实是存心偷听了个一清二楚,眼下心中正?暗暗惊讶着。
想当初她也曾跟顾隽说过类似的话,要他遵从本心,本意是想改变那个“纸片人”的结局,胤都封建,无论男女?个个思维朽固,更不论世家?小?姐或公?子,她本以为乔吟颜元今那几个身为主角已是开了天窗的例外,没想到这个傅秋红竟也这般心思明镜。
傅秋红……李秀色眼下才稍微有时间仔细回想了一番,这小?娘子这般有意思,还是主角团好几位的好友,《尸舍》这本书竟有这号人物?么?想着又叹了口气,许是这角色出场太晚,而她又只看?了第一个副本,所以才可惜没来得及瞧见这位罢。
尚在思索着,却见顾隽忽然也上前来了,默默行至傅秋红身边,而后一脸正?经道:“傅娘子此言差矣。”
傅秋红眼一下子瞪圆了:“什么?差矣?差在哪里??你?可知姑奶奶多不容易才组织出这般有道理?的话来呀!此生多半都再?说不出第二遍了!”
她言语激动间不乏粗鄙之词,顾大?公?子虽听得太阳穴直突突,但似是也习惯了,自动过滤了那些脏字,认真答复道:“错在话间有误。”
没等傅秋红发飙,续道:“父亲给我定的亲事,顾某并未接受,而是拒了。”
他说着,认真地看?向身旁的小?娘子,半分委屈不肯受地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一脸肯定道:“两个,我全拒了。”
傅秋红先是一愣,而后莫名其妙,拒了便拒了,他身板刻意挺这么直做什么,这是什么非常值得骄傲的事吗?
虽是这么想,但还是道:“好好好,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