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你真的想好了?”

谢辞怔了下,反应过对方在说什么后点了点头。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已经默契到不用他说,李徐便知道他要做什么。

“好,明日朝堂之上如有刁难莫要意气用事,我求了皇祖母,她会在父皇面前为你多说话,对不起,阿辞,我帮不上你什么,若我插手父皇定会起疑。”

“何必道歉,这本来就与你无关。”谢辞扯出些笑,“你能来吊唁,我已经很感激了。”

李徐的心被那道笑刺了下,胸口一阵阵地疼:“阿辞,难受的话是可以哭的,大哭一场会好一些。”

“哭..已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谢辞看着眼前的灵位和棺椁,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战场上,士兵每杀一个人都会割下左耳以代头颅换取战功,若是杀了敌方的将军、主帅,则会割下头颅作为胜利者的勋章。”

想到白日开棺的情形,他慢慢攥紧了衣服:“我父亲和兄长,被取了首级,死...无全尸。”

李徐愣住,猛地看向谢安平的灵位:“怎会..如此。”

“我已经在父兄的灵柩前起誓,定要带回及罗伽诃的首级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谢辞颤抖地攥着衣服,将白色的麻布孝衣攥出几道褶皱,突然手上多出凉意,一只手将他的手握在其中。

他转头看向李徐,李徐从蒲团上挪开跪到他身边,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摸了下他的头。

不知是不是悲伤过度脑子转过不来,谢辞只是定定看着对方,并没有躲。

“阿辞,来时我已经将院中的所有人清走,不必再压制自己,那样会憋坏的。”

李徐温柔又小心地抱住谢辞,轻轻拍抚对方的背。

“你可以哭出声来,不会有人听到,这里只有你我两人,不用再继续装出可以扛下一切的模样,我知道..你也很害怕。”

沉寂多时,耳边终于有细微的哭声传来。

谢辞抓住李徐的衣服,再难压抑心中的哀痛大哭出声,眼泪很快浸湿李徐胸前的布料。

“知津兄,我没有爹娘了,我没有爹娘了...我不想自己一个人,我好想让他们回来....”

“我知道,我都知道。”李徐把怀中的人抱紧,继续轻拍着安慰,“没事的阿辞,别怕,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着你。”

崩溃的哭声在灵堂萦绕良久,属于少年人可以脆弱的时间不过一夜而已。

翌日一早,谢辞整理好情绪,换上官袍再次踏入了皇宫。

从宫门到大殿,一路上所有人见到他的第一句话都是节哀,如日中天的谢家而今不是废人便是死人,直令人唏嘘。

相比死者,朝臣更关心的是长门关战事,是继续战还是求和又被抬到桌面上。

高位上,皇帝落座龙椅俯瞰群臣,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至每个人的耳朵中。

“朕决意与娿罗血战到底,有谁敢赴长门关与之一战?”

话音刚落,谢辞便出列跪地一拜:“臣谢辞请战!愿为陛下荡平蛮夷宵小!”

应在家守丧之人出现在大殿上,皇帝有一霎的沉默,刚要说话,另一边李晟也出列跪地。

“儿臣愿赴长门关一战!击退娿罗扬我凌国国威!为父皇分忧!”

谢辞看向不远处同跪的人,许久不见寰王又恢复如初,看起来比往日还要精神百倍。

他垂下头眼眸微微转冷,怪不得要与他争掌兵之权。

“陛下。”站在左侧之首的老头手持笏板出列,朝皇帝恭敬行了礼,“老臣以为谢将军不堪此任,寰王为更佳之人选。”

“陈相此言差矣,下官领兵至今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