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掌上略微施了力道,温软的香氛之中一下子撞入了一阵骨裂之声。
沈莺歌折了他的颈骨,但并未真正折裂,尚还留了他一口气。
羌王心中骇然不已,酒意彻底消淡了几?分。
沈莺歌看着十分纤细柔弱,看起来就?是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但手筋上的气力,大得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先前她刚被抓入羌营之时,他就?摸过她的骨,探过她的细脉,也丈量过她的身手,她连缠绕于四?肢之上的枷锁都弄不开,力量邈邈如蝼蚁,根本称不上他的对手,羌王也就?没有真正将她放在眼底,自然而然松懈了警惕。
哪承想,她那一副温柔恭顺的皮囊之下掩藏着一柄淬了砒霜的锋剑,随时准备置他于死地?!
沈莺歌擒住羌王之时,营帐之外便传来了刀尖迭鸣的声响,声响逐渐震荡浩大起来。
羌王认出外面的声响乃是厮杀之声。
夜半怎么会发生厮杀之声?
莫非是嵩军偷袭?
羌王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温嶂。
肯定是温嶂率兵搞偷袭!
趁着羌兵大摆庆功宴,趁着羌王松懈了警惕,就?冒然率兵平乱!
好生狡诈的心迹!
似乎洞察出了羌王的心中块垒,沈莺歌莞尔道:“正所?谓兵不厌诈,骄兵必败,这个道理?你并非不懂。”
羌王终算是看清了时局,冷笑一声道:“你们汉人?搞偷袭,又当如何?汝竭我盈,汝寡我众,饶是偷袭,也注定敌不过我们大羌!”
沈莺歌道:“擒贼先擒王,我把你的头颅摘下来,放在祭天?台,让全营的羌兵们看到他们的王被秃鹫啃食骨肉,你觉得麾下士气会当如何?”
羌王觳觫一滞,旋即道:“你若是杀了本王,你也怎么可能活着?你就?是一个弑夫叛国的女子,一朝回到大嵩,大嵩注定不可能容下你!你毫无?立身之地?!”
沈莺歌似乎是听到了一桩笑闻:“谁说我弑夫了?”
在羌王惊怔地?注视之下,她披衣起身,挟持他出了营帐,穿过光火冲天?的厮杀矩阵,速步来到了祭天?台,甫一上了祭天?台, ? 只一眼,羌王悉身便是怔愣了住。
祭天?台之上,卓立着一道修长的绯袍身影,不是谢瓒还能是谁。
“谢瓒,你不是被烧死了么,怎的、怎的还活着?”寒意疯狂地?往羌王骨子里钻,连说话都透着一股子凉冷之意。
谢瓒徐缓地?转过身来,及至沈莺歌抵着羌王的颈部到了跟前,他清冽一笑,道:“被烧死的人?,是卢侯王。”
卢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