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过了?这一道?圣光的尽头,继而,一张巨大篇幅的暗红色壁画呈现在她?的眼帘。

只一眼,沈莺歌整个人都深深地怔愣住了?。

让她?怔愣住的,不是?壁画画面的千疮百孔,而是?被?一柄匕首钉死于壁画中央的女人。

她?全身?上下萦绕着一股子浓烈的死气,从肩胛骨渗出来?的血,已然是?浸满了?她?悉身?的衣衫。

胸廓处的血渍已经凝固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紫青色。

她?披散着苍苍发丝,发丝之下是?一张朽态丛生的脸。

韶华已逝,芳华不再。

如果不是?谢瓒先前指点过,沈莺歌一时半会儿差点认不出眼前这个女人,竟然会是?宿容棠。

完全是?判若两人。

沈莺歌微微蹙紧眉心,视线错开了?宿容棠,落在了?深灰色壁画的内容之上。

谢瓒之前提到过,这是?《尸毗王舍身?饲鹰救鸽图》。

来?至佛教一个传统的佛法故事?。

沈莺歌之前没有?听过。

但她?淡淡看了?一眼这个壁画的内容,就?获悉了?这个故事?的大体内容。

为了?救下一只鸽子,佛陀完全牺牲了?她?自己。

沈莺歌对这种做法既不能苟同,也?不能认可,但她?相?信“存在即合理?”的道?理?。

她?完全不信神佛,她?只信自己。

是?以,沈莺歌看到了?这一幅画后,寥寥然地扯唇笑了?一笑,这一幅画,不过是?宿容棠行恶事?的一块遮羞布罢了?。

宿容棠被?钉实在了?尸毗王的的身?上。

今时今刻,她?缓缓行至宿容棠面前,并起二指,轻轻探着宿容棠的脉搏。

还有?脉搏。

还剩下一口?气。

但也?离死也?不远了?。

沈莺歌狭了?狭眸,伸出手戳了?一下宿容棠的膻中穴。

岑寂的空气里倏地撞入“噗”声?。

宿容棠从昏厥之中恢复了?清醒。

她?嘴唇溢出了?一口?淡淡的血气,在晦暝的光影之中睁开了?眼眸。

在短兵相?接之间,宿容棠的视线一下子与沈莺歌对视上了?。

“……原来?是?你。”

宿容棠眼底露出一抹浓深的哂色。

她?想着动弹一下。

但什么都动弹不了?。

沈莺歌摁住她?的胸膛,道?:“别在挣扎了?,越挣扎,反而越容易丧失元气。”

“今后这三宫六院,就?剩下你的天下了?,你就?别再在这里假惺惺地探视我了?。”

“谁来?探视你,”沈莺歌眼底露出了?一抹冷倦之色,“我不过是?想来?隔岸观火,看你这般凄冷凋零的下场,我就?心中甚为宽慰。”

气氛趋于剑拔弩张。

宿容棠淡嗤了?声?:“那你现在是?打算送哀家上路么?”

沈莺歌摇了?摇螓首:“恶人自有?恶人磨,自然会有?人送你上路的,我此次前来?,不过是?想要问你一些问题。”

宿容棠露出了?一丝恍悟之色,用气声?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她?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气力来?说话了?。

元气一直在她?的体内源源不断地流逝。

她?的吐息亦是?越变越弱。

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宿容棠费劲地睁开双眼,道?:“……好,你闻罢。”

沈莺歌忖了?一忖,眸底生出了?一丝霾意,道?:“你已经成为了?大嵩朝最尊贵的太后,为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