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释怀了吗”谢瓒狭了狭眸,温声问道。

沈莺歌左手抚触着心脉,很轻很轻地拍了拍,“释怀了很多。”

沈挚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郁结之一,她经常会梦魇,他就会出?现在她梦中?,将她五花大绑起来,关?押到了祠堂之中?,姨娘们纷纷为她赶缝凤冠霞帔,说是要?让她风光大嫁。

沈莺歌被关?押在祠堂里,整个人无助又惶恐,她一直在敲着堂门,将堂门都快敲烂了,就是没有人给她开门。

她尝试着呼救、呐喊,等来的只有无尽而诡异的沉默。

没有人来救她。

难道她只能在祠堂里等着被嫁吗?

真是太可笑了。

她这一生誓不为妾!

沈莺歌不甘于命运这般受人摆弄,她咬着牙,狠下了心,执起一根木头,燃起了烈火,将烈火抛掷在了祠堂内那些沈家祖先的木牌之上。

木牌是极其容易燃烧起来的。

果不其然,沈莺歌将烈火投放到这些祖先的木牌之时?,木牌很快就燃烧了起来,不出?多时?,就绵延成了一片熊熊火海。

祖祠走水一事?,很快就传遍到了整个沈家,最慌乱的人就属沈挚了。

沈挚赶忙吩咐家仆们打开祖祠的门扉,速速来救火。

在这样十万分?火急的时?刻里,沈莺歌与沈挚堪堪打了一个照面。

这时?,沈莺歌十分?记得梦中?的内容。

沈挚质问她:“身为沈家长女,你居然烧了祠堂,真是大大的不敬!是对沈家列祖列宗的冒犯!”

这时?候,沈莺歌就勾唇笑了起来:“我,对沈家列祖列宗的冒犯?”

她冲到了祖祠的偏门里,一举拨开那一层隐秘的笼屉,从笼屉里拿出?一个大红册子,她咬破了指尖,指节渗出了血珠。

沈挚蹙眉:“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沈莺歌没有率先回?答他, ? 而是先将族谱翻到了最新的一页,然后以血珠为青墨,在自己的名字上圈出?,画下了一个巨大的红叉。

“从今朝今刻伊始,你我父女情分?尽矣,我不再是沈家人,往后我绝不会再踏入沈家门扉半步!”

沈莺歌将族谱狠狠扔至沈挚身上,继而搴起裙裾,逃离了沈家。

……

沈莺歌总是做着这样的梦。

梦魇的次数不计其数。

但她弑父成功后,她就再也没有梦魇了。

这是一桩好事?,不是吗?

沈莺歌思绪逐渐归拢,不经意间,就对撞上了男人邃深沉黯的眸。

沈莺歌道:“你看什么?”

谢瓒的嗓音喑哑得可怕:“自然是看你。”

沈莺歌的耳根委实烫得厉害,搁放在以往,她自然觉得这句话?是没什么所谓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她竟从这言简意赅的“五个字”里听出?了一丝缠绵悱恻的意味。

接下来会发生呢?

沈莺歌不知道。

但她骨子里藏着一丝隐微的期待。

她与谢瓒分?离了有好一段时?日了。

这也意味着他们很久没有亲热过了。

她承认,自己对谢瓒有男女之情。

想跟他牵手,跟他拥抱,跟他接吻,想跟他做很多眷侣之间会做的事?。

她也相?信,谢瓒对她亦是有着男女之情,而且,他对她的情,绝对比她预想之中?还要?多得多。

因为此刻,他看她的眼神,就如凝聚着一团潦烈的火,仿佛她一个不慎,就会被烧融在这一团火里。

“啊!”

没等沈莺歌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