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瓒。

她现在就想去见他。

想看到他真实的容颜,想扑入他的怀里,想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想跳到他身上, 想跟他拥抱,想跟他接吻,想跟他做很多很多的事?。

这是沈莺歌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

除此之外, 别无其他。

扬州府没有下雨,但策马到了迫近燕京城的地界之时, 不论是地面还?是天穹, 皆呈现出了一片灰濛濛的雨景, 雨已落尽,但空气?里仍然?攒动?着万千水雾。

沈莺歌闯入这一片水雾的时候, 面庞和身上的衣裳, 悉数蘸染上了一层白泠泠的水汽。

赶到谢府的时候, 适值破晓时分。

御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青朔撑着一柄油纸伞,静静伫立于沈莺歌面前,一路护送她回了谢氏府邸。

打从写?了和离书赠君后,沈莺歌就很少再回谢府去了。

也?极少与谢家的人?有所来往。

是以?,沈莺歌一回府后,兹事?如一折泄了火的纸书, 顷刻之间烧遍了整座大宅院。

先是谢桃笙率先迎了上来,她如一个白绒绒的糯米团子,圆滚滚地扑了上来:“长?嫂终于回来了!我想死长?嫂啦!”

沈莺歌被谢桃笙扑了个满怀,整个人?打了个趔趄,甚至还?后退了好几步。

沈莺歌温柔地摸了摸小姑娘那绑着红丝绦的发辫,莞尔道:“是啊,桃笙,我回来了。”

说话间,她看到了两道相互扶持的人?影。

当下不由地抬眸望去,只?一眼,她微微怔住。

这两人?不是旁的,而?是谢三少爷谢隐与三夫人?吴氏。

两人?执手相牵,一幅感情敦睦的样子。

沈莺歌从两人?相牵的手,一路游弋到了两人?的脸上。

谢隐颔首剀切道:“多谢谢少夫人?,这一段时日将谢桃笙照顾得这样好。”

沈莺歌摇了摇头:“哪里哪里,是桃笙她特别坚韧,学什么?都很快,做成了好多事?。”

吴氏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又望向了沈莺歌,她忽然?上前在沈莺歌面前跪了下来:“请少夫人?受我一拜!”

这可将沈莺歌原原本本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三夫人?怎的说下跪就下跪?

没必要跪她啊!

沈莺歌松开谢桃笙,连忙将吴氏搀扶了起来:“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别跪,三夫人?快起来说话。”

沈莺歌生出双臂,将跪倒在地上的三夫人?缓缓搀扶了起来。

吴氏眸眶含着一抹热泪:“当初我走?了邪道,不仅栽赃了桃笙,还?意欲迫害少夫人?、陷少夫人?于不义……”

她眸子含着浓热的水雾,水雾凝结成了一滴饱和的泪,就这般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沈莺歌最?见不得女人?流泪了,她连忙拿出一张温热的帕子,徐缓地揩掉吴氏面颊上的泪渍,道:“这些事?在我这儿已然?是翻篇了的,三夫人?休要再提了,好吗?”

吴氏堪堪止住了哭泣,谢隐亦是从背后将吴氏搀扶了起来,将吴氏靠抵在了自己的肩膊之上。

谢隐与吴氏原本隶属于立场相对的两个人?,曾经?都想要杀死对方,欲陷对方于不义……

以?致于最?后两人?分道扬镳,天各一方,再无联系。

最?后是沈莺歌让谢桃笙将谢隐与吴氏二人?,重新联络在了一起。

吴氏身作羌谍,前半生都在效命于卧佛与羌人?, ? 她原本是一个薄情寡义之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曾经?在丈夫谢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