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挨打之时,母亲都会把年幼的沈莺歌紧紧搂于怀中。
母亲保护她的力道是何?其强韧,但反抗父亲的力道又是何其微弱。
沈莺歌希望母亲能够反抗沈挚,哪怕回骂一句也好啊。
但母亲从未反抗过,母亲对沈挚从来皆是卑躬屈膝的模样,默默承受着沈挚在醉酒之后的毒打。
这也使得沈莺歌极其憎恶沈挚。
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上辈子无法报的仇,这一世她能报了。
不仅仅是要?替自己报仇,还是替母亲来报仇。
思绪渐渐归拢,沈莺歌指尖掸掉了残留于指腹之上的酒液,缓缓起了身来。
她偏眸望向沈挚逃跑的方向,脑海里回荡着整座扬州府的地形图她上辈子就?一直生活在扬州,对这一带的地形再是熟悉不过的了。
沈挚这是准备要?往哪儿潜逃呢?
沈莺歌漆黑的眼珠子溜溜地转了一转,侧过了身子,视线的落点堪堪聚焦在了秦淮河畔的渔人码头。
沈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条路跑到?了黑。
他如今不敢擅自回家,就?怕有人会上门追债,他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切割下一根手指头了。
那?自己现在能够去?哪儿呢?
沈挚不断地左顾右盼着,视线的落点定格在秦淮河畔码头。
他可以先坐船离开一阵子,指不定就?可以摆脱不知是人还是鬼的女子。
沈挚说干就?干。
他马上跑到?了秦淮河畔的码头,吩咐了一个船家靠岸,他一屁股缩居在了船舱里,把船帘拉得严严实实的,迩后快速吩咐艄公开船,他也不知自己该去?何?处,就?说,先绕着秦淮河饶游一周罢。
艄公是认识沈挚的,他就?是时常欠债不还的醉鬼,名副其实的老赖。
艄公不是很想搭沈挚。
“这位乘官,劳烦先付个三钱。”艄公冷冷道。
沈挚开始耍起横赖来,磨磨唧唧道:“船家,你先带我游一周先嘛!等我游玩回来,再给你这三钱!”
艄公面?色变得铁青起来,连忙摆摆手,道:“不成、不成!”
说着,就?要?操桨赶人。
沈挚也不是吃素的,一把抓住木浆,厉声怒问:“我说你这个人怎的这般较真抠唆,不就?是游一圈,你不带我去?游,还怎么做生意?”
“乘官,你可是将话说反了罢,咱们?是先付三钱再出游。”艄公没好气道。
“可是,我以前做过你几次船,你这儿都是先乘后付的。”
“我现在将规矩给变了。”艄公不耐烦地戴上了斗笠,朝着沈挚伸出了一只手,道:“交不交钱?一句话的事儿。要?么交钱乘船,要?么就?下船滚蛋。”
一句冷冰冰的话,将沈挚逼得有些恼火了。
他就?赖在这一艘游艇上压根儿不走了,全然一副老赖的样子。
艄公挑了挑眉心,作势要?拿桨叶揍打他。
“这是一锭银。”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纤细瘦直的手腕横档在了船家与沈挚的中间位置。
艄公看到?银两,眼儿都发直了,顺着掬银的手的主人徐缓地望了过去?。
赫然发现是一个貌容昳丽的年轻女郎。
沈挚也原地怔愣住了。
怎么又是那?个非人非鬼的女子?!
沈莺歌欣赏着沈挚愣怔的模样,她将银钱交给艄公后,就?翩翩然坐在沈挚的对面?,一晌将长剑搭在膝盖旁的位置,一晌温声吩咐道:“船家开船罢。”
艄公变了一副殷切的嘴脸,应声答道:“好咧!”
说着,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