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徽道:“查案这件事上?,朕有?自己的主张,还请太后娘娘今后莫要插手了。”

宿容棠道:“杀害洪荀的人,是陛下的长姐,陛下这是打算将她往绝路上?逼吗?”

赵徽呆住了,整个人完全没反应过来:“……长姐?”

谢瓒来信时,提到过向烛就是他?的长姐,但从小时候开始,就被宿容棠培养成了死士。

宿容棠露出了悲戚的表情:“也怪哀家不对,没有?跟陛下提前说明白,哀家将她当做杀手来培养,就是为了护全陛下的安危,洪荀是羌人的走?狗,怕是不能留了,哀家就善作?主张,让她去杀了洪荀,来为陛下分忧。没想到陛下揪着这一桩命案不松口,偏要与哀家赌气。”

“陛下若是为了一己之私,就要陷长姐于不义,那史家的笔该如何写?陛下可要三思啊。”

赵徽心中震荡,缓缓起身,深深望了宿容棠一眼。

这个发鬓高绾、衣着华贵、腕间捻着佛珠的女人,头?一回?让赵徽感到一种不能言说的陌生与恐惧。

一面是长姐的性?命,一面是家国大义,他?该如何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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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沈莺歌一行人赶到牢城营,此时距离磨镜所述的“两个时辰倒计时”,尚不足半个时辰。

牢城营进行了一回?大换洗,内外两座大营都换了新的监军,防守变得?森严了许多,沈莺歌他?们毕竟是罗生堂的人,不能直接硬闯,只?好伪装潜伏入内。

沈莺歌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自然是轻车熟路,很快就赶到了熔炉厂内。

磨镜被鹰扬挟持着,他?颤巍巍地指着熔炉口,虚弱道:“顾觅青就吊在熔炉里……”

鹰扬一脚踹开了熔炉口,并?把闸口关了,哐当一声响,一团熏鼻的热烫烟火直冲外面。

沈莺歌拨开重重热烟烫气,视线朝熔炉口内伸了进去,顾觅青就悬吊在里面,被一条铁链捆住了四肢,身上?那一席斯文的袍子被火燎出了好几?个破洞,就连特意?蓄留的山羊胡子也给?火烧没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得?格外滑稽。

他?悉身的重量都维系一根粗绳上?,粗绳固定?在铁梁的顶端,眼看?绳索要被高温熔裂了!

顾觅青听到了动响,仰头?一望,窥见了沈莺歌他?们后,极有?兴致地招了招手:“等你们好久了,要再不来,我等会儿?就从三分熟烤成九分熟了!”

顾觅青心态好得?不行,都这节骨眼上?了,还有?盎然兴致跟几?位同胞开玩笑。

熔炉口很小,类似于小天窗,谢桃笙主动出列,道:“让我钻进去,我不怕烫!”

沈莺歌静静看?了谢桃笙一眼,看?到了小姑娘眼底的孤勇,她同意?了,与鹰扬一起寻来了麻绳,圈住谢桃笙的腰肢,慢慢将她从熔炉口放进去。

“桃笙,你的任务就是抓住觅青叔叔, ? 将这一银钩勾住他?身上?的铁索,将他?一起捞上?来。”

“明白!”

谢桃笙从滚烫的熔炉口慢慢下降,她是第一次来到如此危险的地方,整个人的皮肤被映照出了一片红彤彤的粉色。

沈莺歌充当着“定?滑轮”的角色,一寸一寸地放下了绳索。

这个过程很凶险,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有?两条人命都活活攥在她的掌心上?。

因是紧张,额庭处渗出了一丝薄薄的冷汗,麻绳在她的胳膊处缠绕了好几?圈,勒出了一圈淡淡的红痕。

鹰扬觉察到了沈莺歌的紧张,他?想要帮她分担一些重量,遂先将磨镜拷在了不远处门栓上?,用一个布团塞住他?的口,再快步行至沈莺歌身后,拽曳住绳索,与她齐心协力将谢桃笙和顾觅青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