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个时辰,绳索熔断,他就会被彻底熔化掉。”
提及“熔炉”二字,沈莺歌心重重漏跳了一拍。
她相信磨镜所?言是真的。
鹰扬斥了一句“孬货”,往磨镜的下颔赏了一拳。
磨镜被打得鼻青脸肿,非但感觉不懂疼痛似的,反而痴痴地笑起来:“从千黛峰到牢城营,至少?要一个半时辰的马程,你们赶不及的,就只能等?着给顾觅青收尸罢……”
沈莺歌敛住眸心,摁住鹰扬的腕膊,示意他先不必动气,她从地面捡拾起一块卦镜,映照在磨镜的面上,微微一笑:“都说相由心生,你看到了什?么?”
磨镜被卦镜里的那一张干瘪朽枯的鬼脸吓到了,他剧烈喘息着,莫敢与?镜中人对视。
“你就是披着人皮的一只恶伥,死后就该堕入阿鼻地狱。”
此话戳中了磨镜的软肋,他变得有些?惶然起来:“不、不可能的,贫僧效命于?卧佛多年,如何可能堕入地狱!贫僧忠诚纯粹,卧佛答应会让贫僧上天堂的啊……”
话未毕,磨镜猝然惨叫出声!
沈莺歌慢慢地执起卦镜的一角碎片,敛眉低目,在他宽阔的额庭之上,刺下了一个“伥”字。
额上顶着一个血淋淋的“伥”字,成了磨镜生平一场最漫长的梦魇。
这种?生猛惨烈的刺法,相当于?诏狱里的黥刑,在活人的脸上刺字,时间?极其漫长,疼痛持续最久,教人生不如死。
磨镜脑海里回荡着沈莺歌先前说过的一席话
「我?能与?佛陀对话,方?才佛陀就说,你很快就会下阿鼻地狱。」
「你会后悔招惹我?的。」
磨镜懊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何他先前就不曾觉察到,沈莺歌这个女人有多么可怕!
她完全就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朝他索命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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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诸同时,千里之外的大内皇廷,寿康宫旁的一座偏殿里。
阴雨连绵,雷声轰鸣,搅得葛嫣没办法安睡。
这是她被宿容棠从相国寺接入宫里栖住的第二个月,在宫里吃好住好,身上的伤也养好了,按理来说她没什?么可担心的事,但不知为何,最近数日,她要么是失眠,头疼不已,要么是噩梦连连,精神恍惚。
卢御医给她连开了数日安神药,葛嫣这才勉勉强强休息好,但夜半的雷声将她再次吓醒了,不醒还好,一觉醒来,就看到帐帘外伫立着一个穿着红衣裙的小女童,女童没有脑袋,却能发出一串稚嫩的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