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指望问出一些蛛丝马迹,哪承想?,谢瓒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声“不曾”。

他一边执起帨巾给她擦脸,一边道:“听说你在牢城营出了事?,我从济州赶到后,就看到你晕倒在了外营门口。”

沈莺歌不想?让谢瓒擦脸,抓住他的腕子阻止他的动作,冷声说可以自己来。但他忽然俯身倾前,贴着她鬓间轻声嘱托:“此处是你娘家,你我这?样生疏,旁人见了怕是不好。”

这?句话不可不谓是石破天惊!

沈莺歌微微瞠目,身子一僵,环顾四遭,后知后觉这?是一个少女的闺房,自己所栖歇的是一座简约的矮床,左侧是衣椸和橱柜,右侧是梳妆台,梳妆台上摆着小女儿家的用?物,梳妆台旁是一座书架,上面摆着各类书籍诗册,外间有?风铃,风吹过,铃声撞木,发出一串清越之?响。

沈莺歌发现外间有?个小栅窗,栅窗伸进来一双鬼鬼祟祟的眼睛,正往她和谢瓒的方向看。

那是一个妇仆,看着有?些面生,不知在偷窥些什么?,但一看就知来者不善。

沈莺歌不着痕迹地敛回视线,拢回动作,任着谢瓒擦脸。

她与谢瓒和离一事?,还没有?告诉祖母和母亲,因为现在还不是很合适的时?机,也幸亏谢瓒提醒了她,她才没有?露陷。

等那个妇仆走了,沈莺歌这?才撑身起来。

谢瓒见沈莺歌意欲撑身坐起,他拿起一块瓷枕悄然垫在了她的身后,襄助她更好的起身,沈莺歌凝声道:“牢城营是卧佛私造武库的地方。”

谢瓒道:“我知道。”

他替她掖了掖衾被?,道,“但现在还不到连根拔出的时?机。”

沈莺歌一瞬不瞬地望定?他,以谢瓒的能耐,查出牢城营被?偷梁换柱不是难事?,他说还不到时?机,想?必手上还缺乏一些铁证。

但她心中困惑未除:“除了牢城营这?件事?,五石散一案还没解决好,为何要把我送来娘家?”

谢瓒道:“想?不想?要查出卧佛的底细?”

沈莺歌一愣,应了声:“想?。”

谢瓒薄唇掀起弧度,细致地观察着她的表情,且道:“曲阳侯跟卧佛来往匪浅,我们在府内小住上几日,指不定?会?有?新的线索。”

曲阳侯是沈莺歌的生父。

他以为沈莺歌会?为曲阳侯说话,但她反应非常平淡:“倘若沈遒真的被?查出通敌叛国,可以保住我的母亲和祖母吗?”

她没有?称呼沈遒是父亲,提起他时?,就像是在提一个陌生的男人。

沈莺歌道:“母亲和祖母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亲人,我想?保住她们。”

谢瓒喉结一紧,道:“你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我自然会?保住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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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鸟苑偷窥的妇仆叫银叶,她赶忙回到了香兰园里,对徐氏道:“姨太太,谢夫人醒了。”

徐氏正在拨拢算珠子,闻及此,脸色有?些难看:“我昨个儿都?没同意让侯爷去请郎中,谢夫人怎会?说醒就醒?”

银叶说:“听闻是沈老太太那里从妆奁里拨出了一部分私钱,夜半去请的顾大?夫,顾大?夫走的是东偏角门,咱们住的是西跨院,自然看不清楚那听鸟阁的眉目。”

徐氏淬了一口:“这?个老货果真是留有?几手的,还敢偷偷藏钱,要不是侯爷计划未成?,我早狠狠收拾她去了。”

银叶为徐氏顺了一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侯爷与卧佛大?人正合作着,您就是侯府里的掌柜子、主心骨,在此节骨眼儿上,一丝差池也不能有?。”

这?些年头,沈遒要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基本都?是从大?娘子崔氏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