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着陆祁毫无章法地将花放入八方瓶,她欲上前阻拦,但兄长已将花尽数放入瓶中。
春意盎然,芍药花叶完全舒展开来,一大簇一大簇的,明明很随意地摆放,最后却同花瓶相得益彰,满簇嫣红,带着春日的生机,极为雅致。
陆念安看得呆愣,一边皱起眉,一边不解地疑惑为什么。
陆祁却看也未看那花,视线落在妹妹纤细柔弱的腕上,淡声问她:“阿念已许久未练剑了?”
自那年春日,清早跑去西院,却得到哥哥关于练剑的推辞以后,陆念安的确再未碰过剑。
起初是同兄长置气,那时太难过了……到后来也就慢慢搁置。
见她垂眸,陆祈已猜出多半,只让她将剑再翻找出来。
陆念安虽然疑惑,但还是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继续凑近去看那花。
恩……应是因为花瓶好看的原因。
*
日子忽然变得忙碌起来。
从前只偶尔上半日课,多是焚香挂画之类的,清闲得很。
只是自回屋翻出那柄软剑以后,陆念安才知兄长的意味。
现如今晨日里练剑,午时又需抽空练字,零零散散几乎占据了陆念安的所有时间。
明明是从前习惯了的,陆念安却忽然觉得好累啊,无比怀恋起同姐姐玩得日子来。
叹一声气,陆念安没什么力气地躺在榻上,才歇了一小会儿,秋菊推门而入。
陆念安便扯了扯锦被,将自己盖住,懒散道:“阿念晚点在练字嘛,反正哥哥不在家又不知道……”
“不是练字,”看她这般痛苦的模样,秋菊忍不住轻笑了几声:“是秋菊瞧小姐近日里尤喜花,前日里偶然见到了林老师,便托林老师送来了些。”
近日里陆念安时常去摆弄院子里的花,又常常沮丧着叹气,秋菊瞧在眼底,才想到了林老师。
林涵是教陆念安插花的老师。
曾有一次,陆念安有幸去过老师家中,整座宅子只两间屋,其余所有空地,皆拿来种花。
那日还是寒冬,雪满上京,老师家中的园子却如同春日一般。回来以后,她便一直念叨,原来冬日里还能有这样多的色彩。
秋菊将手中的一捧花放下,散发着清香的花束,也令陆念安的疲倦散开。
很快,陆念安走来接过秋菊递来的铰刀,刀柄秀气精巧,很是轻巧。
她用铰刀将多余的枝叶修剪掉,又对着花瓶比划,一点一点地修理器花枝。
这是极费时间的功夫,不知不觉中,一个整个早晨都消磨掉。
陆念安终于放了铰刀,满意地看着眼前。
浅紫色同粉白交缠,适当留出空白,花色淡雅,又作以两三种花枝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