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晏怜绪来到楼宅以来,这是楼月璃首次主动找晏怜绪。
楼月璃穿着黑色麻地御帘藤花图小袖,雪颈上错乱地印着无数红印,束素腰纤,身上散发着浓郁的甜美酒香,夹杂着庸俗的脂粉香,娇鬟低亸,玉颊胭脂浓染,这本该是殢春情态娇,然而他的眼神却极为清明。
那些红印倒映在晏怜绪的眼底,他的眸色黯淡,心里揪得很紧,喉头里像是塞着什么东西般说不出话。他勉为其难地挤出一点点微笑,低绾云鬟浅淡妆,盈盈敛衽,道过万福,走上前侍候楼月璃脱下暗龙胆紫盘绦朵花片金勾边亮花锦斗篷。
然而晏怜绪的手指刚刚碰到斗篷上的流苏,楼月璃便似笑非笑地道:「我以为你早就跟着曲雪珑回家呢。」
晏怜绪动作一顿,心中一凉。
「除了一个小姑娘,曲雪珑还送了什么东西给你,使你当众哭得那么凄惨?」楼月璃笑得甜蜜,语气轻松,但晏怜绪知道他绝不轻易罢休。
「瑶琴和琴谱。」晏怜绪低眉垂目,不敢反驳,避重就轻地没有提起樱笋。
「你喜欢什么瑶琴,我尽管为你搜罗。」楼月璃把晏怜绪拉到怀中,墨绿眼眸冷冷地看着前方的烛火跳动,珠齿若有若无地嚙咬着他的耳垂,沉声道:「还是,曲雪珑送给你的瑶琴有多特别?」
晏怜绪轻轻地道:「璇花……他把璇花还给我了。」
楼月璃偏头低声唸了「璇花」几遍,似乎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猛地扯着晏怜绪的髮髻,绿眸里兇光迸现。
晏怜绪疼痛得几乎掉泪,但他实在理亏,只好乖巧地依偎在楼月璃的胸前,腰肢瘦弱不胜裙,唇侔鲜樱,眼晕微澜,故作委屈地噘嘴道:「你……要怎么样才原谅我?」
「怎么样也可以?」楼月璃朱唇一勾,柔腻的掌心轻按晏怜绪的胸口。
第49章 | 鶯籠玉鎖四十八
四十八
浓云障月,千鸟破风檐外雪销残滴,厢房里沉水烟销金博山,夜寒绡帐烛花融,晏怜绪只穿着一袭水红绣满池娇香云纱衣,纱衣下的乳环和银链轮廓分明。楼月璃的指尖隔着纱衣勾起银链,银链在指节上温柔地绕了几圈,然后忽然使劲扯动银链。
「啊!」
晏怜绪杏眼圆睁,失声惨叫,无力地倒在楼月璃怀里。他秀眉紧皱,眼泪也要流下来了,只哀求道:「很疼……求求您……不要……」
「回答我。」楼月璃毫不怜香惜玉,高高在上地命令着。
楼月璃的手劲愈来愈大,彷彿真的要把乳头活生生地扯下来。乳头肿胀发红,清晰地隔着薄袍突出来,如同两颗裹着粉嫩胎衣的鲜红葡萄。
晏怜绪艰难地竦首看着楼月璃,他曾经在恩客里见过如出一辙的眼神,然而他只能藏起那一抹凄凉,整髻羞顾半娇慵,黛浅沁眉,墨眸晚色溟濛,含情泣露痕,纤手勾着楼月璃的颈项,挺起胸口,纱衣衫滑落肩膀,半截香肩雪暖酥凝,媚笑道:「请爷尽情惩罚奴家吧。」
楼月璃拦腰抱起晏怜绪,大步穿过圆光罩,把他放在小叶紫檀镶嵌螺钿画案上。
徬晚时晏怜绪本来是想要作画,画案上还摊放着画具纸张,然而他却是心不在焉,只在画纸上写上「辜负我,悔怜君,告天天不闻」。楼月璃拿起那张画纸看了几眼,冷笑一声,粗暴地把画纸撕个粉碎,然后把画具拨到直棂窗格下,随手拉开晏怜绪的香罗带,却没有完全脱下纱衣,任由纱衣攒红堆绣。
斜抱云和深见月,梅影卧霜溪,帘幕閟重廊,淡淡月华洒落晏怜绪的身上,似艳花当月,流波泛风,春情只在两眉尖,脸晕霞赭,云髻作堆未整,纱衣下不穿寸缕,玉肌娇软,灼灼花凝雪,彻底裸露在楼月璃的眼里。
漆黑的倩影如同乌云盖顶般投落晏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