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良药此刻却扭曲为剧毒恶蛆,使伤口迅速腐烂发臭,露出底下的森森白骨。
「月璃……月璃……」?
楼月璃低头凝视着玉鸾,绿眸深处的缠绵缱绻彷彿要生生地埋葬玉鸾。
「我会一直在这里的。」楼月璃握着玉鸾冰冷的双手,虔诚地放在唇边,烙下一个个怜惜的吻。
楼月璃的红唇是一团烈焰,烧毁那些年的隔阂,烧毁道德的枷锁,烧毁玉鸾的最后一点理智。余情灰烬又一次化为熊熊烈火,溶化扼杀一切生机的暴风狂雪,倾泻成滚烫的海啸。
玉鸾甘愿沉溺其中,长眠于怒涛骇浪。
第40章 | 鶯籠玉鎖三十九
三十九
楼月璃吻着玉鸾的额头,他的香味撩人,他的呼吸灼热,他的呢喃魅惑,编织成一片天罗地网,使玉鸾只能俯首称臣,再度被捕捉折翼,成为另一个男人掌中的金丝雀。
玉鸾已经很疲累了。无论是谁也好,只要能够给他一个家,给他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让他知道他并不是无根之木,这就已经足够了。
他靠在楼月璃的胸前,无神地看着长瓦檐廊下的洒金梅,那一树铁骨红梅还是当年他们初遇时的宝香薰彻,任由风吹霜打却始终不低头,一如他们的情热,不曾被严冬冷却。
兜兜转转,玉鸾还是回到楼月璃的身边。
许多年前,当晏怜绪在宫粉梅下初次看见那个拖着鼻涕的小孩子时,他手里的红线已经被对方牵引,再也难以解脱。
经歷多少悲欢离合,阴差阳错,红线绕了那么多圈,还是深深地繫在他们的指尖之间,从来不曾断开。
寒龙振鬣,云涛无际,雪愈来愈大了,厚重的积雪深深地掩埋楼月璃和晏怜绪并肩前行的脚印。
楼月璃把晏怜绪安置在客房里,客房佈置得极为精緻,玉鈎斜压小珠帘,花下两枝银烛,四抹菱花碧纱橱后的黄梨木高腰圆几上放着嵌琉璃双耳黄铜香炉,正是兽炭红炉暖。
客房准备得如此妥当,楼月璃似乎早就料到今天晏怜绪会住在这里。晏怜绪安静地坐下来,低头看着碎金海棠纹铺地,眼泪渐渐干透,却始终默不作声。
楼月璃弯身亲了亲晏怜绪的额头,轻声道:「我还要出去收拾残局,你等等我。」哽茤好纹请联系嘢僈鉎長??羣妻玖⒐?⑨Ⅱ澪1玖
晏怜绪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楼月璃的话。
楼月璃正要转身离开时,晏怜绪却猛然竦首,定定看着他的修长背影,脱口而出地问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闻言,楼月璃盯着晏怜绪,唇角扬起一抹胜利的笑意,连脸颊上的酒涡也变得如此刺眼,他傲慢地道:「我说过的,你最后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
晏怜绪别过头去,一言不发地看着镇窑彩釉石榴瓶。
听到关门声后,晏怜绪才迟疑地回头看着碧纱橱隔心上的镂空菱花纹,刚才在大雪中跟楼月璃拥抱的感动如同雪花被暖风溶化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很清楚,或许他在楼月璃眼中不过是一件沥血叩心的战利品而已。
可是晏怜绪已经无路可退,楼月璃是如此处心积虑,为了得到晏怜绪,他不惜在众目睽睽之下撕开晏怜绪心底深处最难以磨灭的伤疤,揭穿曲雪珑的骗局,丝毫没有顾及晏怜绪的颜面,彻底断绝晏怜绪的退路,使他只剩下一个选择。
正在此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