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真的为那几句空话动了魂。
为那几句话失了心神。
江蛮音听后,咳着咳着就笑了,“对啊,是在骗你。不然呢,说出那些话,难道掌印会觉得是因为本宫心里有你?”
这番话只让人凉意透胸,薛止定定看住压着桌子咳嗽的她,一腔热灼无法宣泄,转怒为笑。
他的声音却平平无波:“你就不怕我这穷凶极恶的恶鬼发了疯,要尝人鲜血,找人索命。”
江蛮音捡起把那雁翎刀,摔在他面前,烛火噗呲响动,犹如白昼,“你要发疯尽管发,要索命也可以直接拿刀杀了我。”
薛止冷笑,半边脸沾了剔亮的灯色,映得几分狰狞:“怎么,小皇帝长大了,娘娘不用再当那兢兢业业的忠仆,觉得自己可以一走了之,无所畏惧了?”
忠仆二字,实在刺耳。
薛止深知如何伤她。
江蛮音头垂着,发丝凌乱,她把唇上的残灰擦干净,颇觉可笑地说,“对,在你眼里,我就是条江家的好狗。”
她缓缓吐着气,努力呼吸,“从去求你那刻,就该变成你的狗……”
“你丢根肉骨头,要让我一辈子供你观赏、玩弄、阿谀求容,摇尾乞怜。”
天光从窗外投来,落坠在她头顶上,青蓝色的,江蛮音一身中衣,瓷釉般的白,站在那里,浑身是光。
薛止捏住她摔来的刀,大手骨节凸起,腕骨青筋根根颤抖,仿冷水浸骨,从内到外全是寒气,他掀起眼皮,“江蛮音,我对你哪里不好,你到底有什么不满足……”
她笑了起来,“你喜欢我鲜血淋漓的样子,我不是一直都在让你尽兴吗。”
薛止面无表情。
江蛮音还在说,“你喜欢我恬不知耻地冲你摇尾巴,我不是也都一一做了吗?”
住嘴。
“可是,你居然……”江蛮音指尖微屈,声音有些哑,觉得不可思议,也极有趣,“居然说什么,要我喜欢你,爱上你。”
她轻声问:“你不觉得自己可笑吗……你配说这些话吗……”
住嘴。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江蛮音入了神,继续絮絮念着,“你以为自己,找到了还算可心的玩意儿,把她的皮毛骨血都碾碎了,把玩在手里,这就是喜欢吗?”
“你以为这是喜欢吗。”
江蛮音忽然觉得肩上一沉,抬头看见了他的眼睛。
修长的影子笼下来,薛止的身形将她包裹,他的手臂压着她,视线沉凝,直勾勾盯着她,“那什么是喜欢。”
他的语气极其危险,泛着生冷的笑,“你和苏临砚之间,就是喜欢?”
“你跟他,就是两情相悦?”
薛止捉住她的肩膀,脸凑近,“他若要来,早该来。不过是个瞻前顾后的废物,你在宫中孤立无援时他为何不在,被太皇太后搓弄揉捏时他又为何不在。武侯府那些人,顾忌太多,规言矩步、唯唯诺诺,如何敢跟我比?”
“江蛮音,是你爬上了我的床。”薛止挑着她的下巴,勾了唇角,恨恨说道,“是你自己缠上来的我。现在旁人来了,就想跑了?娘娘……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啊。”
江蛮音被按下去,她扶着椅圈,一双眼极其幽深宁静,仰头望着他。
薛止突然想到什么,俯身困住她。
江蛮音不动,任由薛止慢慢贴上她的耳廓,冰凉长指滑上去,抚弄那细白耳尖,她的耳坠还没拆,玲珑一点藏在乌发里,有漂亮的银线淌下。
薛止揉她的耳尖,也看她的脸。
有摩擦的微红,却不会像那般,含羞带怯,连脖颈都浮上脂粉似的红晕。
不会像苏临砚那样,略一靠近,甚至没有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