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蔑的眼神?隔着火墙睥睨兰蒙,褚洄之没什么语气地嘲讽道:“倒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疯狗。”

“摆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给谁看?”

兰蒙挤出冷笑, 声?音刺耳:“你?不也是帮凶吗?如果不是你?非要调查真相?,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这种道德绑架的屁话根本影响不到褚洄之。

他没有回应,手指翻飞结印,面前足有人高的火墙听从他的号令反扑,兰蒙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 瞬间就?被火浪淹没。

“谁告诉你?事情已经彻底无法挽回了?”

“有些事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同样无能为力。我确实不是什么善人, 但我起码不会在走入绝境之前先?推卸责任。”

褚洄之冷道, 再没给地?面上奄奄一息的兰蒙半个眼神?。

凝眸看向眼前已然血流成河的惨状,褚洄之缓缓吐气, 同时十指相?扣, 向外抻了抻手指。

他运气结印,随着他念诵晦涩的咒言, 灵力经纬相?织,硕大的封印法阵在半空成型, 于无尽的深空中泛起层层浪涌的金光。

罗盘形状的法阵倏然旋转展开,甲板上空金光笼盖, 如同幡帷垂落而下,栉风沐雨般涤荡全场。

一时间, 在强大的威压下,在场所有的生物都被迫停止了行动。

褚洄之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单膝跪地?,发?颤的手指却还死死捏着印诀。

甲板上少说有几百个生灵,仅仅是维持法阵就?已经到达了他的极限。法阵并不稳定,光芒时亮时暗,褚洄之的灵力也像是被填进了一个无底洞,迟早会被彻底抽干。

“褚洄之,你?那?边什么情况?”

对讲内传来莫岁的声?音,他在舰尾处召回飞行器,所以暂时没被前方甲板上的异变波及。

“兰蒙放出了被捕的异兽。”

褚洄之简要道:“他想毁掉所有的人证物证。”

“什么?”

莫岁惊诧,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给出目前最可行的方案:

“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保不住证据,我们也得尽快离开。之前停在空港的飞行器已经被我召回,我现在去甲板接你?,你?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没事,放心,证据不会被毁。”

汗水滴落,像露水压弯草叶似的压塌了密长?的睫毛,褚洄之不得已微微闭上了眼睛,他缓了口气,低声?诉说道:

“但是,莫岁,我好像有点逞强了。”

莫岁一愣,他想起褚洄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作风,声?音顿时提高了一个八度:

“你?干什么了?”

褚洄之垂下眼睫认错,但他认错的态度显然不够真诚,浅淡的笑意转瞬即逝地?闪过,他开口道:

“咳,得麻烦小少爷来帮我收拾这个烂摊子。”

褚洄之的语气里轻松大过紧张,莫岁能听出来,他并不后?悔通过代价极大的方式来阻止事态恶化?。

收拾烂摊子里包括要把重伤的你?像拖麻袋似的拖回飞行器上吗?

莫岁很想问这句话。

莫岁甚至有些愤怒,证据哪能比性命更重要,褚洄之这个人却总是把很多?东西都摆在他的性命前面。

可现在不是和褚洄之理论的时候,听到对讲那?头传来的呼吸声?逐渐粗重难抑,莫岁紧绷着的严肃表情还是无计可施地?一点点崩解。

他短促地?呼了口气,咽下所有质问责备的句子,最终只干脆利落地?甩下了两个字。

“等着。”

甲板上的异变已经波及航舰内部,莫岁快速转过拐角,一头异兽正张着血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