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Alpha与生俱来的领地意识作祟吧,裴兰顿天生就享受从高处俯瞰一切的感觉。他曾经站上过真正的峰巅,体会过无与伦比的掌控感,出于某些原因,他已经失去这种快乐一段时间了,而在联邦军校,陷入低洼的压抑感更是达到了极点

太多Alpha了。(??綆薪群柶⑶一⑥??4澪零??

多到产生了失序的混乱。

Alpha是一种和“群居”八竿子打不着的性别。按照联邦的人口统计数据,他们占比不足10%,在校外,这群出类拔萃的军校生们每一个都拥有以自身为中心的社交圈,被一大堆Beta追随,还有数量更稀少的Omega表达仰慕。

但在圣希维尔,Alpha占比畸高至90%,他们如同四百头失去了追随者的公狼,被撵入一处窄小的羊圈,不得不努力适应集体生活。

有些人适应得飞快,一两天就没事了,裴兰顿的适应力却差到离谱。

他几乎要活活憋死了。

他太怀念高处清爽、安静、供人独享的空气,太需要借由呼吸它来释放内心的郁怒,所以这天深夜十一点半,熄灯后,他当着舍友震惊且无语的目光溜出宿舍,闪入楼梯间,影子一般摸上天台,贴墙潜行百余米,来到了耸立的瞭望哨塔前。

古典哨塔经过翻新,依照现代样式,在砂岩墙体的外围修筑了一圈带栏杆的开放式巡逻步道,单人通行,从内侧垂下一座爬梯。

裴兰顿飞身攀上,动作迅捷。

落地后,他扭头回望,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银河流贯天幕,古老而恢弘的花岗岩碉堡群匍匐在脚下,姿态温顺,像一只酣眠的巨兽。地面离得很远,道路缩小了尺寸,弯折穿行在树影之间。沿途灯光稀疏,不见一人一影。

多么熟悉的感觉。

这就是他十八年来站惯了的位置。

那么高,睥睨万物,有资格触碰他的人少之又少。

裴兰顿感到一阵轻松,他惬意地靠在栏杆上,曲起手肘,十指自然低垂。夏风拂游而过,带着未消的暑热和一丝清甜的草木香,吹动了宽松的运动背心和沙滩裤。

从前的每一天,他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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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来得毫无预兆,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快得连记忆都一片模糊。

某个诡异的瞬间,颈后汗毛霍然根根竖起,Alpha的野性直觉拉响了尖厉的警报。然而裴兰顿太放松了,根本没想到午夜的哨塔上除了他,竟然还会有别人。

他犹疑了一秒钟。

一秒后,脖子猛地被人从后方勒紧!

手肘扣颈,窒息的剧烈痛苦激发了求生本能,裴兰顿彻底清醒了过来,条件反射地抓住对方的手臂,试图扭身挣脱。对方却似乎预判了他的反应,一瞬变得柔若无骨,幽灵般贴在背后,随他一同扭过了一百八十度。

眼前空无一人。

只有一堵阴影漆黑的岩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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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兰顿顷刻慌了神,四肢都僵硬了。恰在这时,勒颈的小臂骤然收紧,用力往后一拽!

他膝盖一软,仰面栽倒,下意识就伸手去撑栏杆,只听破空一声啸响,一根鞭子早他半秒击中了栏杆,落点极为精准他的手刚伸过来,那条鞭子正好凌厉地甩了数圈,死死缠住手腕,将他捆在了钢管上!

靠。

简直像他自投罗网,主动把手套进了绳圈里。

重心挽救失败,裴兰顿轰然倾倒,眼看脊背就要撞上钢管,那缕纠缠不休的背后灵却在这一秒凭空消失了。“砰”一声,三魂七魄撞散了一半,肋骨和内脏一齐哀嚎。

他疼得汗如雨下,咬牙骂了声“操”,忍痛抬起头,又见寒光一闪,一柄锋利异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