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即是约定,老太太既然开了这个口,无论过程几多波折,该认的还是会认。

屋里的顶灯散着柔和的黄光。

老太太满眼惆怅的看他,长叹了声,轻轻摇头,“在我死之前,怕是圆不了这个心愿了。”

“您对我少点期待,就能少点失望。”

姜野走上前,小心翼翼扶起她,将手里的枕头垫在她身后,让她靠着更舒服点,收手时,他喉间滚出一串悲切的低音。

“我想娶的人,从没想过要嫁给我。”

老人家一愣,稍作沉默,面上的纠结犹豫全化作一抹黯淡的灰光,半响,她微微侧身,从床头柜拿出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绒盒。

男人目光触及那物,呼吸僵硬半秒,幽暗的瞳孔涣散开。

“这东西是刘婶前段时间半夜在餐桌上发现的,我问你,这东西是你的吗?”

他默声几秒,沉静的对上老人的眼睛,“是。”

“我就知道。”

她苦笑了声,“我原本想着如果订婚宴顺利,这事就烂进肚子里,可还是,逃不过你的偏执。”

姜野嘴唇动了动,声音有点哑,“妈。”     ′431634003

“是谁?”

她眸光紧盯他的眼睛,压着怒气问:“这东西你要给谁?”

男人没出声,思绪踌躇片刻。

“你不说话可以,我让刘婶把知晓跟姜宁昱叫上来,总有一个知情...”

“不用了。”

他轻声打断老人的话,声音全堵在喉间,最后挤压出几个破碎的字符,“是知晓。”

“我从她17岁开始就一直缠着她,引诱她跟我在一起,她不从,我就用尽手段逼迫她就范,满足我变态的私欲。”

这段说辞他打好几万遍腹稿,发言几乎一气呵成,听的老太太当场傻了眼。

屋里温热的空气分秒荡至冰点。

老人呼吸声停滞,错愕到瞳孔地震,耳边的气流放大数倍疯狂锤击耳膜,她声音轻飘飘的,“姜野,你疯了是不是?”

他低眼哼笑:“差不多。”

老太太气到无言以对,手心捏着绒盒不断收拢,尖端在肉里狠扎,深陷,紧接着东西狠狠砸在他身上,她脸颊通红,气的浑身哆嗦。

“畜生!”

老人怒气不消,火光愈燃愈烈,随手拧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向他砸去,水晶台灯砸在他结实的胸前,破口划开他硬朗下颌,裂开一道瘆人的血口。

“你那时候带她回来,就是为了养大的干这种事吗?”

男人不语,没应她的话。

“你是长辈,那是你侄女,你年长她15岁,姜野你....你还是个人吗?你是警察,你这叫犯罪你懂不懂?”

他沉沉咬字,“我知道。”

“你当初把她从狼窝里救出来,现在又亲手将她送进地狱,我...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老人气到几乎哑声,一口气提不上来,瘫软的往后仰,姜野上前护住,满眼担心,“...妈。”

“你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她怒气熏天的挣脱他,双眸燃起激烈的火光,“你给我滚,现在就滚,以后有知晓在的地方,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再也不要出现了。”

姜野微微阖眼,这一切都在他原本的预想中,分毫不偏,他低头看了眼老人,虽被气的面目狰狞,但好在没伤身。

他转身捡起砸在地上的绒盒,打开,从裤口袋里拿出那枚从不离身的戒指,郑重其事的放进去。

“局里有个案子,我要去青源县待一段时间,可能赶不回来陪您过元宵节了,您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