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早来找民女是有何要事?”
裴砚此人向来不喜兜圈子,言简意赅道:“随我一同去斜阳山。”
她默默揣测,想必他是要去昨日自己被绑架的那寺庙去亲自察看一番。
薛嘉玉连连答应,一是她没有办法回绝,二是此案与当年家人被杀有关,她也不得不去跟着。
金羽带着两人来到斜阳山脚下,清晨的斜阳山不似夜晚那般神秘危险,反而是处处洋溢着生机。
裴砚并未急着上山,而是先从山脚的几户人家入手。
前面几户人家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奇怪之处。
三人一同来到东南方向这户人家,这间房屋三面环山,山势陡峭,田亩罕见,唯有几里外有一条潺潺溪流,属实算不上宜居之处。
金羽抬起手叩了叩门,少顷,一位身着枣红色麻布衣裳的妇人就从木屋里走了出来,她步履蹒跚,来到门口为他们开门。
那妇人抬起饱经风霜的脸,“请问你们是?”
裴砚从腰间抽出一枚铜色的大理寺令牌,“大理寺的,来向您询问一些事情。请问您怎么称呼?”
妇人从来就没和官府打过交道,尤其是向来令人闻风丧胆的大理寺,她的声音略带一丝颤抖,“老妇姓赵,单名一个溪。”
赵溪将他们请进陋室,但因家中贫穷,招待不起茶水,只得以清水相待,“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裴砚不是嫌贫爱富之人,自然是不会嫌弃,他端起杯盏,饮了一口水,“敢问赵大娘为何要将此屋建在这东南方向?这斜阳山脚下土地有限,其他几户人家皆是建在土地旁,以便分到土地,可这东南方向附近地势险峻,可用于耕种的土地少之又少,所以究竟是为何?”
赵溪坐在他们对面,叹了口气,“我已经过了天命之年,腿脚早已不便,实在是没有精力去经营田亩了,只偶尔去那溪流边钓点鱼,拿到集市上去卖,以补贴家用。”
薛嘉玉留意到这间屋子处处尽显荒凉,而且屋内还弥漫着一股草药味,“赵大娘,您的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我的丈夫在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而且我们没有子嗣的福分。现如今就只有我这一孤家寡人苟活于世了。”
她将视线挪到了赵溪身后的房间上,“可为何有两间房?一个人居住的话,就没有必要修两间房了吧?”
赵溪顺着她的视线,回过头盯着那间空荡荡的屋子,眸中尽显沧桑,“我和丈夫子嗣缘薄,可他很是想要一个孩子,想到此处多有人来爬山采花,或是打猎,于是就多修了一间房,来收留那些来不及回家的行人,以此来积福。可是”
说到这里,她转过头来,无奈地摇摇头,“尽管我们日行一善,还是换不来子嗣的福分。”
裴砚也闻到了一股草药的味道,想着既然赵溪平日会服用草药,那么应当对草药是有了解的,于是他问:“赵大娘,我想请问这制作鬼仙蛊的草药可否能在这斜阳山上寻得?”
“这自然是可以的。”
他意味不明地勾唇一笑,“好,那我们就不叨扰赵大娘了,便先行一步了。”
刚离开赵家,薛嘉玉就凑到裴砚身边,悄声问:“少卿可是发现了什么奇怪之处?”
“这赵大娘家中弥漫着一股草药味,况且在我问她鬼仙蛊的时候,她给我的答案相当肯定,想来她对草药定有一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