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
只听她一边反驳,一边指着那峭壁上的草丛,“您且瞧那峭壁上的草丛,枝叶繁茂,叶片呈鸭掌形,细细一看那叶片上还长着一层绒毛,那便是荨麻。还有,你瞧那一团黑紫色,像桑葚一样的,便是乌袍。这附近都生长着草药,且前方不远处便有溪流,恐怕那附近的草药更多。”
裴砚自然听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他单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难怪要将房屋建在此处,看来是瞧上这里的草药了。也就是说,赵大娘不仅识草药,还懂药理。”
“没错。”薛嘉玉忽地又想到了另外一茬,“可是我们知道这个有什么用?赵大娘无儿无女,没有亲戚,看似和这个案子也并没有什么关联啊。”
“看似罢了,随后去查验一番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上山的路上,金羽首当其冲,为金贵的裴少卿排除一切危险。
裴砚瞧着就知道不是经常上山的人,平日里估计也是养尊处优的,还险些因为山路崎岖差点摔倒了,幸好有薛嘉玉在一旁扶着。
她低头瞧了眼裴砚身上已经被各种树枝和泥土弄脏的裙摆,心中不免有点心疼,那可是用丝绸做的啊。
他一眼就瞧明白了薛嘉玉的小心思,裴砚弯腰用手理了理裙摆,“薛娘子何必为我的衣裳感到心疼?”
薛嘉玉悻悻收回目光,撇了撇嘴巴,“这可是丝绸做的,先不说价钱,这手感可是一流的,就这么被弄脏了,可不是暴殄天物嘛。”
裴砚从鼻腔里轻轻地哼了一声,嘴角带着笑,“这算得上什么暴殄天物?难道薛娘子对待自己的丝绸衣物就是当宝贝一样供着?”
听及此,她落寞地垂了垂眸,良久才缓缓道:“民女未曾穿过丝绸衣裳。”
话音刚落,薛嘉玉能够察觉到裴砚瞬间僵了一下,在他向自己道歉的前一秒抢先道:“大人不必道歉,您年纪轻轻就官居大理寺少卿,想必定是生于长安的名门望族,自然是不知道一匹丝绸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是有多么的昂贵。”
5发簪
◎一枚金镶玉头钗◎
裴砚轻轻蹙了蹙眉,脸色也连带着冷了下来,“薛娘子聪慧过人,又颇具胆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薛嘉玉知道他是在同自己开玩笑,从而安抚她的情绪,只一笑置之。
爬到山顶之时,已至正午时分,这一路长途跋涉,薛嘉玉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肚子还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她两手捂住肚子,不敢抬头与裴砚对视。
裴砚瞧她面黄肌瘦,路上也没吃东西,饿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便朝着金羽使了个眼神。
金羽心领神会,从兜里掏出一块烙饼,“薛娘子,拿去垫垫肚子吧。”
薛嘉玉看向那块烙饼,虽然已经冷掉,但是看着依旧让人垂涎欲滴,只是面前这位金尊玉贵的裴大人都没吃,她又怎么好意思呢?
她连忙摆摆手,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没事,我忍忍。”
裴砚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小心思,他一边大步流星地迈向前方破败的寺庙,一边淡淡道:“拿着吧,我尚且不饿。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不好交代。”
薛嘉玉喜笑颜开地双手接过烙饼,冲着那抹白色背影鞠了鞠躬,“多谢裴大人。”
她单手拿着烙饼,嘴里嚼着跟石头差不多硬的烙饼,蹲在正细心探查的裴砚身边,“裴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裴砚从袖口中拿出一枚卷尺,仔细测量泥土上留下的脚印,“你说昨夜还有一位男子?他让王夫人把你处理干净?”
“对,而且我瞧着那男子是在吩咐王夫人,两人倒不像是一种平等的合作关系。”
“看来王夫人的背后有高人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