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高高昂起的头颅,再次死寂般坠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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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角雕发现自己正处于地动山摇的主舰医务室。

医疗兵正在急切地为她包扎,她什么也听不清,耳边只有刺耳的白噪音。

她面前站着头裹纱布的赋力特。这只军舰鸟双目兴奋赤红,嘴巴一张一合,正向她建议着什么疯狂的计划,仿佛在她意识回笼之前,这具身体一直在跟他说话她大脑迟钝地运转了下,想回忆刚刚发生了什么,却发现记忆似乎缺了一小块……

“……角上将,我就知道赛博神一定存在,您看看我,我还全须全尾地站在您面前。如果不是我在关键时刻注射了超十倍的药量,我也不会找到革命军袭击的死角,逃了出来。所以我建议,接下来的出征,我们所有人都注射超剂量的连通剂,必定能把革命军玩弄于鼓掌间”

“够了!”

角雕一声暴喝,叫停了他。她怒不可遏地扯掉自己手臂上的留置针,摔在赋力特脚下,“赋力特,你带头违反军令,害死了3000部下,从现在起,交出你的上校军徽,降为上尉。”

赋力特一下子呆滞在当场。

但身边的医疗兵们都知道,对于这样惨烈的失误,将领只是降职,已经算角雕上将法外开恩。

然而赋力特非但没有感激,反而忽得嗤笑一声,让角雕倏然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位部下。

“角上将,我军的惨烈牺牲,不正是您的判断失误吗?”

“白翎并没有打空弹药。正是您犹犹豫豫,模棱两可,没有向我们讲清情况,那3000士兵才会死!”

“他们都是因您而死的,与我无关。”

赋力特摘下自己的上校军徽,有样学样,满脸嘲讽地丢在地上,“士兵死亡,当然是主帅的指挥过失。如果不是赛博神垂怜我,我会被您害得连站在这里伸冤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一切发生的事,我会向金雕元帅和剑鱼大公报告的。他们自有定夺。”

饶是角雕,都直接破口而出,“你这无耻崽种”

背刺我!

这时,她忽然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

那味道似乎是从医疗兵身上传出的,也像从赋力特身上来的……她下意识嗅了嗅,心情随着莫名一惚。

走廊里响起一连串轮椅转动的机械声。

医疗室门打开,来人抬起头的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友善地喊了一声,“岑顾问。”

岑焉似乎是来雪中送炭,救角雕于水火之中的。

他担忧地看了看屋里的情况,坐在轮椅上,中肯地说:“角上将,我认为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赶紧脱离困境要紧。您恐怕不知道,在您被西武司洗脑之后,海鸥军团也追了上来。”

岑焉指了指天花板,“现在,这群强盗正试图在我们的主舰甲板上凿一个洞,把我们通通扔进太空里呢。”

角雕还没出声,赋力特便连忙说:“岑顾问,您一定有办法吧。”

岑焉缓慢点了下头,“有倒是有,不过我有个条件。”

“是什么?”

岑焉拍了拍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在褐兔惊讶的目光中,他和善地说:“我想让omega战斗员陪我上战场,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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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真是太谢谢你了,岑焉,”褐兔感动地摸着机甲驾驶台面,“我都好久没摸过机甲,再不上机,我都要长蘑菇了。”

“不用谢。”岑焉声线很轻,听在褐兔耳朵里,却是别样的真挚。

褐兔关上舱门,勇猛地锤了锤自己胸口,“放心!岑焉你去找海鸥军团谈判的时候,我会全程保护你!我可是暗夜战神长耳鸮,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