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海洋族,他一向是比较排斥的,因为那些玩意的进化树异于常鸟,总会把人吓一跳。

他把门栓上,转过身开始整理行李。

箱子打开,东西一览无余。他带的私人物品不算多,衣服有军队派发,牙膏牙刷也有准备,顶多带一些手边常用的物件,比如光脑,比如妹妹送的条纹袜子,还有……

犹豫一秒,霍鸢还是把手伸向了箱子的夹层。

从里面抽出一个相框。

是毕业照,写着08届指挥系毕业纪念。上面满满登登站满了人,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但唯独没有他的笑。

因为那一年,他被开除了。

原本计划去野星的毕业旅行,也没能去成。

他还记得,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离毕业只剩下二十一天。

霍鸢看了一会照片,把它重新塞回去,给箱子上锁。时间过去太久,到现在已经不剩多少遗憾,所谓的愤懑也早就被时光消磨殆尽。现在再看,只有一些唏嘘。

人都会变的。

或许白翎说的没错。

照片上的同学朋友,现在都成了明早他要规划袭击的敌方,被他在名字上打上x红叉。

大家都变了。他也变了。

难道就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吗?

或许,陆航的正直?

但他也有可能被环境腐化。

霍鸢穿上条纹睡袜,平静地想,那没关系,没有任何关系,他变了,被我杀死就好了,留在我心里的还是永恒的好陆航。

他父母都会感激我的。

·

霍鸢洗漱了一番,准备睡觉。他把枕头拍拍蓬松,对白翎安排的房间相当满意,就是天气有点闷热,于是他命令房间系统打开窗户,好好通一通风。

雨已经不下了,外面渗进来一阵又一阵的潮气。

他把耳塞戴上,伸手准备关灯。

“铃铃铃铃铃铃!!!”

床头的虚拟机在深夜十二点尖利地叫起来。

霍鸢吓了一跳,爬起来手忙脚乱接起内线。屏幕显示通话来自于总指挥休息室,白翎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你睡了吗?”

霍鸢咬牙:“刚要睡。”

白翎打了个哈哈,“抱歉,吵醒你了,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提醒你一下,最好晚上睡觉别开窗户,会跑进去一些奇怪的……动物。”

霍鸢扶着额头抓了抓头发,叹了声,“谢谢提醒,我马上关窗。”

他慢吞吞下床,光着脚踩着湿哒哒的地板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除了叶子滴水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啪得锁上窗户,拉上窗帘,厚纱窗阻挡了外面的视线。

如果他再往外伸头看一眼,看看外墙的左边,就会发现那里伏着一张血红的大网。

网上挂着两只被吸干血的兔子。

发现之前跑去溜达的房间窗户被锁上,毛细血管网只能沮丧地爬走,路过外墙的爬墙虎时都懒得跟它说“你好”了。

往下看,一楼的主卧还亮着。毛细血管网啪嗒啪嗒地爬进为它预留的小窗,乖乖地蹲在墙角,当电子蚊香。

白翎脖子上挂着毛巾,从热腾腾的浴室走出来。他抬头看了眼,发现网回来了,便对靠在床头看书的郁沉说:

“你能不能跟你这些零部件商量一下,让它们别乱跑,万一吓着霍鸢怎么办?”

郁沉从书上抬眸,扬起眉:“他不是alpha吗?”

白翎一下子坐到床上,用毛巾揉着头发,“不关性别的事,纯粹是因为那家伙是我们这群人里唯一一个正常的了。”

这又不是萨瓦,基德和西武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