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天最好别抱我。我控制不住脾气。”

“那就别控制。”郁沉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一边牵了他的手腕,指腹在腕口揉了揉,感觉到他呼吸一滞。瞬间,压抑在胸膛的气息就一股脑被逼着冲出来。

他开始牙齿打颤。

但声音依旧是经过政治素养训练后的稳。

“我是不是很麻木?”他露出又哭又嘲讽的表情,笑容扭曲,“我应该麻木的不是吗,一次又一次……或许你会说,眼界放宽点,把视线放在大战略部署上面,但我就是没法无视……

“我愤怒,我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撕碎他们,但我又没法做到。你知道我听到大鵟说,他喝酒是为了给肠子消毒,我是什么感受吗我看到那个小孩,他才十六岁,他跟我说谢谢我救了他,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

他一下子站起来,猛得揪住郁沉的衣襟,额角爆出青筋,嘶吼着质问他:

“你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你告诉我,为什么会烂成这样?!”

郁沉没有回避,眸色幽暗,直接面对他的质问,字词清晰地告诉他:

“因为体系,因为阶级认同。你要知道,贵族的一切生活习惯都是为了表明他们与普通人不同。熬鹰很享受吗,未必,强.奸omega很快乐吗,也未必。是什么让他们屡禁不止,因为这就是他们内部的文化认同。”

“这就像是一个入会仪式,你要加入他们,就必须按照他们的符号活着,接纳他们的规则。只要有一天,有一个新人想要加入他们那个团体,获得认可,悲剧就会重演。”

说来荒谬,这却是经常被忽略的最根本的原因和事实。

一群人聚在一起,乐此不疲地做着社会道德观认定的坏事,一定是因为其中有利可图。这个利益集团有着自己的规则,它互相包庇,彼此联系,就像一个团结的俱乐部。

最能使得一个小团体紧紧凝聚在一起的办法,就是一起犯罪。

这世上没有比共犯更亲密的关系。

而鹰就成了这个过程实现一环上,必要的祭品。

为什么一定要是鹰属omega?

这也很好理解。omega,尤其是男性omega这种生物的存在,在本真alpha看来本来就是奇怪而逆反规则的。

一只雌鹰,兼并了两种性别,他既强大不可一世,又是可以欺压的被进入方。Alpha们既好奇又渴望,既厌恶又害怕,既想拥有又想征服。

他们害怕有朝一日被雌性压倒,让雌性占据上位。他们不愿意做出给雌性口的行为,更遑论取悦他们,只因为这是一种对他们权力的阉割。

“这是人类雄性的劣质基因在作怪。”郁沉平静地陈述:

“地球的大灾难并没有完全洗掉这些认知,即便三性兽类基因发展了四百年,配套的认知依旧没有跟上。”

四百年或许能使科技进步翻番,但对于改变一个种群的思想而言,这点时间微乎其微。

“恶心。”白翎简洁明了。

苍白长指捏上,掐住下颌,白翎跟着他的动作仰头。人鱼那双冰冷如蛇般的竖瞳,透析一切地看入眼底:

“我很高兴你能意识到这一点。之前的一百年,我一直想干一件事,想要给他们的意识做一次大清洗。”

可惜没能彻底实现。

这语调低柔的alpha,像是披着鱼皮的恶魔,外表华丽雍容,其实泛着青紫的苍白皮肤下早已腐败殆尽。他状似困扰又蛊惑人心地说:

“我们应付的是一群老奸巨猾又极其团结的蛀虫,非常容易卷土重来。他们在海外有大量资产,他们狡兔三窟。他们无法赶尽杀绝,白翎,我们无能为力”

话音未落,就被一道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