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脾气还真好。”基德吞着鸡胸肉,含糊地说,“要是我的伴侣敢骗我,那我第一开始就饶不了他。”
空碗失手掉在地上,水手匆忙低下身捡。
基德意味不明地看过去。
水手抬起脸,摸着后脑勺,纯良地笑:“瞧我,笨手笨脚的。”
听到动静,酒囊习惯性观察水手两眼,竟然觉得这个alpha也很眼熟。
他想了想,忽然道:“你长得很像我见过的一个人。去年,我在剑鱼大公的酒会厕所旁撞见一个alpha,跟你长得很像。你们脖子上的腮线都是分叉的,这不常见,像是某种遗传特征。”
水手的四肢血管冻结住。他呼吸压迫,气息一下子压抑在胸膛,血液的不正常运转让他脸色变得惨白。
基德虽然脸盲,但能看得出水手状态不对劲。他转过头,轻描淡写地解释:
“看错了吧,他就一个弟弟,早就去世了。你说是不是,安纳托?”
水手驱使着肢体,拿起抹布,擦着桌上并不存在的脏东西,背过身回答:“……是的,我可怜的弟弟,他是病死的,尸身是我亲自去处理的,肯定是看错了。”
酒囊敏锐注意到“处理”这个词。
这可不太兄友弟恭。
但神经大条的基德似乎毫无所觉,就这么把他放出去,指挥他去洗碗。
等到下午护士来查房,叫了隔壁床的名字,酒囊才想起自己在哪见过海鸥帝国的海盗通缉名单上。
如果不是杀夫,他应该会被上级下令,作为舰船指挥官,参与那次金井的剿匪任务。
他与海鸥,在立场上本应该是敌对关系。
现在却阴差阳错,被白翎安排着,睡在同一间高级病房里。
阶级不同,立场不同,但都是白翎的“朋友”。
酒囊忽然感觉到喉咙干涩,之前拥堵的气息,一股脑顺着喉间冲上鼻腔。他连忙低下头,逆着光走到卫生间里,消毒水的味道有点辣眼,他揉了揉眼皮,将后背慢慢靠向白色的浴柜,体重交托过去。
野战医院空间有限,将领级别的病房也不过是设施全一些,地方大一点。但比起酒囊之前在条件简陋的小医院住的通铺,这里的条件实在太好了点。
他甚至有自己的洗漱柜,里面放着他的私人用品。
除了这里,还有外面柜子里的。
酒囊根本想象不出,那个瘸子是怎么在百忙之中,抽空让人去被炸掉半边的楼里找出他的旧东西,送过来。又是怎么擦掉灰洗干净,塞到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并不是多么大的恩惠。
是悄无声息的。
但就让酒囊恍惚间觉得,他拿我当个人看。
军队是个抹消性格的地方,帝国的作风尤其如此。
鹰属omega参军人数多,看似光鲜亮丽,其实沉闷束缚。他们遵从,顺服,刻板,在战场上是冷硬的枪,在家要求做温顺的羊。
结婚是必要的。因为不论上司还是下属,都会用不同的理由来说服你,“匹配个alpha吧,这会让你的发情期更稳定。而且你经常出差,有个人守在家里,生活也会舒服一些。”
他们说,你是omega,有了配偶,才方便在外面行走发展事业。
其他同僚都是这么做的,他也同意了。匹配的结果不出意料,是个贵族阶级。
那时候他刚立功升职,看起来前途无量,甚至有人传闻他运气好的话搞不好会在二十年后接替金雕元帅的职位。
对于他的婚姻,其他人也很看好,“你是平民军官,他是贵族,你们强强联合,到时候你升职了,你丈夫家里也会对你有帮衬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