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你先收。”

说着,他故意缓慢挪臀,看着那条鱼从典雅沉稳,到眼神一暗,再到脖颈筋腱粗突。

早先就说要好好放松一下,结果被事情打断,没能办成。等回来之后,这老东西居然还装淡定。

真能忍。

白翎随手拽了他的裤腰,松手,弹他紧绷的腹肌,“除了嘴哪都硬。”

站起身,掸掸膝盖上的灰,没听到有动静,便随口调戏着:“不对,嘴也硬。”鸟儿嚣张地扬起眉,撩完就跑。

刚要迈步,一只手臂伸过来,猛得将他拦腰箍住。

白翎猝不及防,刚要“欸!”一声,呼吸连带破碎的声音已经被吞噬下肚。

对方抱人是有手法的,一手抵紧他后腰,一手扶着他后脑,逼迫他把脖颈到下颌仰成一道颤抖的线。那吻又凶又急,不像是眷恋,更像野兽饥饿难耐时的吞咽,每一秒都要承受着被吞进胃里的幻觉式恐慌。弄得他腿软,快受不住了。

但受不住也得受,他先撩的……

人鱼的胸膛紧贴着他,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鲸鱼心脏泵打血液般的跳动,焦急,有力,一如既往的强悍。白翎耳廓滚热,莫名其妙觉得那心跳比吻更能杀人,对方换气,转而细吻他的下颌,转动的眸洇着阴霾:

“处理掉。”

白翎微顿,马上反应过来他的吩咐。

“……用哪里?”白翎被吻太狠,嗓子都哑了。

郁沉扣住他的手腕,眼眸下敛,指腹缓慢摩挲那里的神经束,答案不言而明。

……这老混蛋。

落地窗外,西垂的太阳透出血一般的荧光,他的鸟低着脑袋,薄薄耳廓被光透过,显出毛细血管的纹路。小雌性不知道,他低着军服衣领露出后颈时,自己的牙根有多么痒。

他可爱的,漂亮的孩子,他多想吃掉他,看他崩溃,在他身体里永远筑巢。

可爱的脸贴上他的颈侧,微凉微黏,是人鱼喜爱的湿度:

“又见到您了,真好啊……”

莫名其妙的感叹,却直达心底,溅起水花。

人鱼脊背肌肉骤绷,遂慢慢放松身体,他低头吻了吻白翎的发顶,带着一份溺爱:

“谢谢我的宝贝。”

白翎只以为这是寻常的客套,他走到一边,抽着纸擦擦手,边蹙起眉,别扭着一张脸:

“谢什么谢,彼此彼此罢了。”

人鱼淡笑:“彼此彼此。”

郁沉想,这四个字,可能就是支撑他们到现在的原因。

回去时,特意没有坐车,入夏时节慢慢散步回去,也是难得的情致。

晚上八点的沙漠,太阳正在落山,稍微拉下领子,便能被山谷风吹得衣衫鼓荡。暑气散去,夜晚的凉意正在流入,这无疑是夏季沙漠一天最舒服的时刻。

他俩肩并肩走在一起,时不时闲聊几句。已经不是刚认识的小年轻,不用随时随地牵手来宣誓主权,就是很自然地走着。没有太多胶着,反而像老夫老妻的饭后散步,尘埃落定,彼此有数。

但有时候,他俩又会旁若无人地做点“出格事”,比如躲在哪里交换吻,比如联手搅乱星际。让人震惊的同时,总是奇怪地想到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玩到一起的。

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认识很久。神交已久,身交不久。

白翎酝酿着话,想坦白,踯躅着不知道从何说起。

郁沉察觉到他想说话,不催促,只是侧身捋起他耳畔被风吹乱的碎发,极尽温柔。

那一瞬间,白翎莫名眼眶一酸。这只手的触感实在太熟悉,他被他摸过,两辈子都忘不掉。

别过脸,白翎望着远处山巅的余晖,声音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