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大狗子抱着两只草鞋,瘪嘴,“就刚下去的时候有点冷,游两圈身子就暖和了,水里暖洋洋的,和刚入夏一样。”
他们村外有条河,男娃子从小就被阿爹阿爷带着凫水,少有旱鸭子,爹娘也不咋拘着,尤其是夏日,天气热的遭不住,泡在河里舒坦的很,都愿意下水。
那日大狗子和驴蛋他们在河边下竹篓子,小五他们要捉鱼的事儿他们也知道,虽然不知道他们捉来干啥,但都是好兄弟,当然要帮忙了。一开始不想碰着水,怕凉手,结果驴蛋去扯水草,说一点不凉,手伸进去还感觉暖呼呼的。
他有些不信邪,最初是手臂伸到水里,最后干脆脱了衣裳下了河。
然后就被他阿爷抓个正着,回家被爹娘用棍子轮番伺候。
大狗子偷偷看了眼龇牙咧嘴咬板栗壳的小宝小姑,心说自己可义气了,被揍得哇哇大叫都没说下水是为了给小五抓鱼,嘿嘿。
赵老汉嘴皮子有点哆嗦,板栗都吃不下去了,食不知味啊!
他抬起一巴掌拍在老兄弟身上,都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直接安排:“听我的,叫上全子他们,抓紧在春播之前把粮食全换了!大萝卜家没汉子,秀红一个妇人家担不了太多粮食,你们几家商量一下咋整,帮忙安排一下。”
说完抱着大胖闺女,抬手招呼大狗子二狗子三狗子:“狗子,去隔壁喊上驴蛋他们,你大柱叔若问起,就说大根阿爷让驴蛋几兄弟帮忙干活儿。”
今年大旱八九不离十了,还等啥下雨啊,赶紧的砍树吧!
??[93]第 93 章
赵老汉心头火急火燎,一刻都坐不下,兜里揣着冯氏抓给闺女的板栗,等大狗子带着驴蛋他们过来,他带着一群娃子就往家里走。
山下小院,烟囱寥寥。
王氏在灶房里忙活,听见外头一阵热闹,探出头一瞧,一串的娃子,驴蛋走路还摸着屁股,一瘸一拐的,她忍不住问道:“驴蛋,你屁股咋了?”
“我,我……”驴蛋赶忙放下手,红着脸支支吾吾不敢说。
“驴蛋下河凫水被他爹打了,屁股蛋被打成了两瓣,走路都疼呢。”大狗子拉了张板凳坐下,都不要人招呼,对赵家熟得很,说完又乐,“嘿嘿,其实我也被打了。”他面皮厚,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这么冷的天咋下河凫水?”王氏惊了,想说打得好,又不好当着娃子的面说,只唬着脸叮嘱,“日后可不许这样了,这个天少穿一件衣裳都会受寒,你们居然这么大胆。”
大狗子点头,一点都不犟嘴,和在他阿爷面前完全就是两个样:“王阿奶,你家咋这么早就烧火了?香得很。”他耸动着鼻尖,嘴上说着香,脸上却没啥馋养,不是那等不招人喜欢的守嘴娃。
王氏夹了半碗刚炸的酥肉,端出来放在他们面前的躺椅上,指了指一旁的水桶:“今儿是你小宝姑生辰,阿奶杀鸡炖汤给她喝,是好日子呢。刚出锅的,洗了手再吃哈。”
大狗子看着碗里的炸酥肉有点不好意思,没去洗手,更没吃,伸手拿过屋檐下的砍刀,对王氏道:“王阿奶,酥肉留给小姑吃,我们要去干活儿了。”说完扭头对两个弟弟使了个眼色,一溜烟就跑上了山坡。
三狗子想吃酥肉,但见大哥二哥都跑了,他也只能装看不见,拉着同样屁股疼的粪蛋也上了坡。
赵老汉从仓房拿着刀出来,院子里空无一人,连赵小宝都没了影儿,倒是山坡上热闹得很,咋咋呼呼嚷嚷的村里都能听见。
“咋都跑了?刀还没拿呢!”他站在院子里朝着上头喊了两声。
“阿爷,我回来拿!”赵喜扯着嗓子吼,跟个小牛犊似的又是跳坡又是蹦坎,灵活地像个猴儿。
“先把咱屋后那片给清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