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我怕夜里要梦魇。”

说着他又有些不高兴道: “山坳叔,这次我家也算是遭了大灾,虽然人是没事儿,但这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老屋是彻底没法要了,我家也是苦主,你们就通融通融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山坳想了想,和几个老伙计商量一番,最后在村尾给他们划了一块地,离山脚挺远,反正是半点沾不上“邻居”两个字。

赵老汉完全不知还有这档子事儿,他们家忙得如火如荼,新房子建了大半个月,村里主动给他们又划了一大片地儿,新房子虽然还是黄泥茅草屋,但耐不住宽敞啊,房间比原来多了四间,院子比原来大了一半有余,连猪圈和鸡舍瞧着都带劲儿,估摸能一次性养四头大肥猪,完全挪得开身。

房子建成那日,赵小宝兴奋地围着院子来回跑,她好喜欢好喜欢新家呀,她又又又有新房间啦!

“娘,小宝今晚要自己睡!”冲过去扑到娘怀里,赵小宝仰起小脑袋撒娇。

王氏一把抱起闺女,怪沉手的,估计再过两年她都要抱不动了,她笑着问道:“自己睡不害怕吧?”

“不怕!”赵小宝一个劲儿摇脑袋。

她的新房间紧挨着主屋,右边是爹娘的屋子,左边是大哥大嫂的房间。

建房子时,家里人就考虑到她还小,担心她会害怕,特意把她的屋子放在中间,有个啥事儿嚷嚷一声两个屋的人都能听见,既能及时赶过来。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赵老汉离不开闺女,虽然心里明白她大了,该自己睡了,可心里到底不舍,要离得近一些才能放心。他当时还提出要不把主屋建大点,从中间隔断,在另一头给闺女放张小床,这般也算是“两间屋”了。

不过这个想法刚提出来,就被王氏无情拒绝。

还骂他:“知道的晓得你心疼闺女,舍不得闺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捆着闺女,束着闺女。离不开也要离,一把年纪的人了,咋净长岁数不长脑子,你还能守着小宝一辈子不成?搬个屋又不是离开家门了,好在是没打算嫁出去,若是像别人家要嫁闺女,就你这德行,岂不是死缠烂打都要去当那个陪嫁的?!”

赵老汉被骂的不敢吱声,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呵,让我说中了罢?”王氏冷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敢情这老家伙心里真打这主意呢。

别人的陪嫁是丫鬟小厮,她家小宝的陪嫁是个老不死的爹,王氏捂着心口又气又笑。好在他们家只有娶相公,没有嫁闺女,好歹是躲过了这桩千古奇谈!

不管咋样,房子是彻底建好了。

搬家那日,几家人都来帮忙,家当倒是不多,但热闹啊,一群娃子在院子里哇啦啦嚷嚷着,大人们忙上忙下进进出出。

乡下没啥礼节,不像镇上的人,头一遭去别人新家得带上门礼,泥腿子没那般讲究,大门开着,谁都能进院坐会儿,瞧上几眼,再喝口茶水唠唠嗑,就算暖屋了。

不过说是这么说,防不住大家伙有心,赵松赵柏两家合伙给打了一张大桌子,还有几张长条凳,连带一把躺椅;赵大牛和赵勇赵全三家,一人担了几捆柴火,把屋檐堆得满满当当;吴家三兄弟则是打了几张床,吴三柱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手艺好,他也没正经和木匠学过,但打出的床就是结实,睡着也舒服,赵老汉和王氏感激不已,直说大家都有心了。

李大河原本也想编点箩筐筲箕啥的,平日里装点东西方便,但被赵老汉拦住了,本来这段时间吃住都在他们家,劳累冯氏和两个儿媳顿顿煮这么多人的饭,他们说啥都不愿再麻烦他们编劳什子的箩筐筲箕。

李大河也是敞亮人,既然不让麻烦,他也就懒得搞了,日日过来帮着干活儿,其实也没歇。

“中午都在我们家吃,一个都不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