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路子这么一提醒,皇甫将?军这才不情不愿对沈鸿影抱拳行了一礼,“襄王殿下安好。”
成王被申饬,实力大损,楚王的前景一片大好,他着实有些得意忘形了。
“将?军免礼。”沈鸿影神色淡淡,仿佛皇甫将?军行与不行这个礼于他皆无妨碍,受了这个礼,更是显得他气度宽宏。
偏偏皇甫将?军被指出理亏在先?,想端架子也端不起来。
小路子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将军自三年前对南诏用兵失利后,仅管着西山附近的一队禁军,不怎么清楚朝中的权责划分?也是正常,故而言道许七姑娘之死该归京兆府处理。然而,许国?公一案由三司联判,刑部执行,许七姑娘失踪于流放途中而今身死,本?就当由刑部追查。”
得了沈鸿影继续的示意,小路子继而补充:“再者将?军忘了一件事,我家殿下并非与京兆府毫无关系,威远伯的案子如今还攥在我家殿下手中呢。”
和一个内侍计较,皇甫将?军本?人?只觉得掉价,但?小路子最后一句话?让他心?头一震,面上装作?云淡风轻,道:“襄王殿下,中贵人?这话?我却听不太懂,我与已死的罪人?楚子澄是连襟不假,但?这事查了那么久与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啊。”
沈鸿影手指捋顺广袖的褶皱,抬起眼帘,视线移向仍在抱头痛哭的荀氏姐妹,“此事目前看着似乎与将?军无关, ? 但?威远伯夫人?荀氏可?逃脱不了干系。”
“襄王殿下这是何意?”皇甫将?军眼底骤然闪过一丝紧张。
沈鸿影道:“将?军夫妇当初从京兆府带走?荀氏用的理由是其身患癔症,神志不清,刺杀楚子澄仅是因?犯病时神志不清。但?是,现在本?王观她神志清醒,思维敏捷,不知将?军府延请了哪位神医短短两月,竟能使癔症之人?重新清醒。父皇近来为?头风所扰,不若将?军举荐此人?进宫看诊,以解君上烦忧。”
这话?被皇帝知道了可?还得了,他从何处去找一个神医来,若编一个治好病后就翩然离去的外地医者一听就很假。
皇甫将?军半晌未答。
“将?军既说不出,那本?王有理由认为?荀氏根本?没病。”沈鸿影说,“假装癔症只是为?了逃脱杀夫之罪,犯了欺瞒之罪。而刺杀楚子澄,本?王更是有理由揣测荀氏乃受人?指使行灭口之事,从而隐瞒实情,保护其他受益之人?。”
威远伯府搜府,抄查出来的赃银与账目的数量对不上号,有三分?之二的银两缺口不知去向,京兆府一直在追查此事。
“将?军的私事,本?王并无理由干涉,但?荀氏京兆府今日?必得带走?,宫中医术精湛的太医不少,请一位仔细看过后便知其有无扯谎。”
沈鸿影一锤定音,两个衙役上前隔开皇甫将?军,不让他阻拦,另有两个衙役分?开荀氏姐妹。威远伯夫人?见势不利,眼白?一翻,作?势就要嚷出声,衙役们经验丰富,干净利落地把?一块还算干净的白?帕子塞进了威远伯夫人?口中。威远伯夫人?腮帮子鼓鼓囊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皇甫将?军夫人?似乎将?姐姐和丈夫的背叛忘得一干二净,拉住一个衙役,语气凄切:“你们抓我姐姐做甚?都是楚子澄那个杀千刀的,她可?什么都没有干啊?”
沈鸿影依旧风度翩翩,背手道:“将?军夫人?还是好生与皇甫将?军谈谈,他隐瞒你的事情可?不少,若有一日?,便悔之晚矣。将?军,近日?且毋离京,许七姑娘之事刑部还得传唤将?军。父皇前些日?子频频召二皇兄进宫,你也不想影响二皇兄,对吧?”
楚王今日?未至大慈寺,便是在宫中随皇帝一道修道服丹,这可?是绝对是受宠的体现,预示着楚王距太子之位再进一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