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止住了话?头,他和威远伯夫人?究竟在干什么根本?不能说,两相?比较取其轻,皇甫将?军果断选择让夫人?继续误会。

皇甫将?军夫人?乃是次女,性子算不上刚强,眼瞧着自个儿好心?收留的亲姐不顾廉耻和丈夫搅和在一起, ? 眼泪唰地成串落下,指着威远伯夫人?道:“好姐姐,你可?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威远伯犯了事,你又患了癔症,如果不是是我进宫为?你求情,你如今还在京兆府的大牢里等死呢!也是我好心?收留了你在别院养病,为?你延医请药,关照三个外甥。你就是这样报答妹妹我的?你竟是不怕佛祖瞧见了从天上降个雷来劈死你吗?”

皇甫将?军夫人?泪水如注,想到她这两月对威远伯夫人?的关照竟最终引狼入室,更感委屈,嘤嘤哭泣起来,怎么玩也止不住。

临时找来的缁衣并不合身,肥大的袖子一直往下掉,扯下了领口一角,露出了半个肩膀的中衣。威远伯夫人?拢了拢衣裳,娇滴滴地拉住皇甫将?军夫人?的衣角,哽咽道:“妹妹,妹妹,是我对不起你,可?……可?我也没有办法……”

此情此景,众香客免不了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将?军夫人?对她这姐姐可?真是够意思了。”

“若不是将?军夫人?出力,那楚清歌同云三姑娘的婚事早就保不住了。”

“被亲姐背叛,将?军夫人?可?要沤坏了,若我是她,就将?荀氏扫地出门。”

然而,事情最后的走?向更叫人?瞠目结舌,当事人?之一的皇甫将?军被撂置一边,荀家两姐妹竟抱头痛哭起来。

终究是观者太天真,还盼望着能见到一场姐妹反目的撕逼大戏。

长风悠悠,张月盈看着亭内的闹剧,余光里忽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蓦地抬头,沈鸿影从客院的方向缓步朝张月盈他们的方向行来,身后一串衙役,一看便是追着皇甫将?军夫人?而来。不过,衙役衣服上似乎是京兆府的标识,他如今已改去了刑部,怎么也应该是刑部的衙役跟着才对。

张月盈思量少顷,想起沈鸿影唯一可?能还与京兆府有关联的事情威远伯的案子还没结呢。因?主犯已死,案件牵涉人?员众多,勘察起来格外困难,时至今日?还未结案,沈鸿影这个主审自然不能当甩手掌柜。

沈鸿影先?走?过看她,又问候了楚太夫人?安好,张月盈凑到他耳边低声耳语:“我刚刚在地藏王菩萨殿外头的甬道遇到了个戴帷帽的女人?,看身形很像威远伯夫人?。”

“多谢阿盈同我讲。”沈鸿影颔首,熟稔地摸了摸张月盈的发顶,张月盈白?了他一眼,他方悻悻挪开手。

青白?襕衫的青年转身大步向前,对皇甫将?军道:“皇甫将?军许久不见,将?军夫人?想来有话?还没告诉你,刚刚在将?军休憩过的禅房里寻到了这个。”

沈鸿影抬手,手中悬着一枚玉环,环下坠着的红色长络随风摇晃。

“不知将?军可?还认得?许国?公府罪人?许氏于六日?前失踪于京郊五柳驿,一个时辰前被人?发现死于大慈寺地藏王菩萨殿,颈部被利器连刺数下,流血而亡。”

皇甫将?军整理好了衣衫,掸了掸衣袖的灰尘,不紧不慢说道:“襄王殿下好闲的功夫,殿下虽暂在刑部,但?这命案怎么看都该归京兆府管,您实在是越权了。”

有一个外甥是朝堂上实力雄厚的楚王,亲生女儿又做了王妃,皇甫将?军这些年均是受人?奉承,不免显出了一二倨傲。沈鸿影身后小路子拂尘一甩,呵道:“皇甫将?军,你是何身份,我家殿下又是何身份,谁允许将?军以这种态度对我家殿下说话??且见亲王不行礼,将?军的礼仪是忘得一干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