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雪玫来檀园工作八年,还从没有这样的事发生。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给朝颜身上的痕迹上药,又打了一针消炎针。
还剩最后一处就要上完药的时候,身后的门突然咔嗒一声打开,低沉的男声传入耳朵。
“辛苦詹医生,出去吧,剩下的我来。”
“……”
詹雪玫把药膏放在床尾凳,路过周凛身边时忍不住提醒道:“二少爷,您还是节制点。她脚上的伤口千万不能碰水了,到时感染起来麻烦。”
周凛目光一直在床上,听到这话瞥了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其实上药交给詹雪玫来就好,但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想亲自给朝颜上药。
难道这样做能减轻心底萦绕不散的烦闷吗?
他也不知道,只觉得抱着朝颜睡很踏实。
天色朦胧,凌晨的五点有人醒了,有人堪堪入睡。
周凛紧搂着她,鼻尖全是那股让他又爱又恨的栀子馨香。
少女软乎乎一只。
那里很暖。
他不断告诉自己,就抱着睡一晚,今晚过后就对朝颜冷淡点,不许她身上再出现栀子香。
詹雪玫让他节制的话,周凛听了,又没完全听。
都是上药,留一晚上效果不是更好吗?
这是周凛的想法。
翌日下午。
朝颜醒来的时候,空荡的卧室里就她一个人,被子也没有残留什么余温。
自然光从拱形窗照进卧室,有点刺眼。
朝颜只觉浑身酸痛,她转了一下眼珠。
映入眼帘的是窗外金灿灿的银杏枝头堆了一层白雪,天空白茫茫一片。
第60章 第一场雪(小改)
下雪了。
燕京第一场雪,比以往来得都早。
屋里有暖气,身上盖着丝绸被,按理说应该不会冷,可朝颜看着雪花飘在窗上,竟觉得是落在自己心头。
她怔怔地盯着窗外,思绪随着雪花纷纷扬扬,直到眼睛酸涩难忍才收回了目光。
秋末的银杏和初雪相遇,金黄和雪白交相辉映,罕见却又真实的景象。
该怎么办才好呢?
朝颜有些迷茫地掀开被子,无比简单的动作在今天做起来却有些吃力。
手臂又酸又软,像拎了重物的后遗症,一使劲就哆嗦。
她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强忍着浑身酸痛的撑起身体,目光匆匆寻向脚踝。
被植进去金属材料的那块皮肤没有在泛红,创面很小,脚链就像长在了她脚踝上,提醒着她宠物的身份。
阿猫阿狗好歹只是挂脖子上装饰,她这个直接穿进肉里,比任何手段的侮辱来得都强烈。
朝颜深吸口气,撑在床上,另一手去够脚踝上的脚链。
但身体疲乏又酸胀,她指尖还没碰到脚链,撑着的手和够脚链的手,以及腿、腰已经开始打颤。
她咬紧了牙关,手和上半身奋力往前一探,手指勾住脚链。
闭了闭眼睛,朝颜手指头微动,想把这东西拽下来。
“等等”
门打开,女人急吼吼的声音似惊雷在卧室里炸开。
突如其来一声吼让朝颜顿了一下,但仅仅是一下,她连头都没抬,心一狠,整个手臂用力
然而想象中的痛感没有袭来,朝颜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处。
视线里,她的手正被另一只漂亮白皙的手死死按着。
朝颜缓缓将目光上移,是一张成熟温婉的面庞,眼睛灵动有神。
詹医生长得就很像会开导人的样子。
属于好说话,暖心那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