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可挡,天命犹可违,怕只怕不敢抗争,只敢怨天尤人。我有本事逃出永夜,你没那本事,便怨不得我,但凡你肯为西翎着想,肯在侧辅佐穆德,永夜虽强劲,却也不是不能抵御,敌军在次年才举兵进犯,那一年里,你与穆德做了什么?一众臣子又做了什么?你们只会等死,也只会在沦为阶下囚后找个寄托怨恨的冤大头。”
狂风乍起,雷声接踵而至,天际边撕扯开两道银龙,霎时间照亮了灰暗的人间,又在下一刻遂然熄灭。
叶芝兰身形踉跄,脚步趔趄,她脸色发白,被满江雪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眼见满江雪言辞犀利,半点情面也不肯留,谢宜君听得后背直冒冷汗,赶紧道:“江雪!你忍一忍罢,莫要将她激怒了!”
“是她在激怒我。”满江雪毫无退缩之意,定定地直视着叶芝兰。
“你,你……”叶芝兰神情悲恸,原本维持着年轻的面孔忽然间生出了几分违和的苍老,她快要将手中那管竹笛捏碎了,厉声道,“你知道我在永夜王宫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我们剩下的人经历了什么?你知道……”
“我没兴趣知道,”满江雪无情地打断了她,“我和你们除了不可分割的血缘,与陌生人无异,我便是接受了和亲,你们也终归是死路一条。且我那时才十岁,能带着我母亲逃出去已经是历经了九死一生,我连母亲都救不了,更遑论你们。造成这一切的人也不是我,你来找我寻仇,无非是要寻个人泄愤罢了,而你能对小秋下手,也能证明你早已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如意门的灭亡定然也与你有关系!我不找你算账是你藏得深,而今你敢堂而皇之露面,你就别想再活到明日。”
叶芝兰倏然仰天大笑:“怎么,你还想杀了我?”她拽了拽腰间的绳索,半空之上的尹秋即刻晃动起来,“你敢杀我吗?你又要怎么杀我?”
满江雪摸到了凝霜,将剑柄握得咯咯作响,旁边温朝雨也禁不住唾骂道:“疯子!你简直与那阴沟里的蛆虫不相上下!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你,你就找谁去,关满江雪什么事?又关尹秋什么事?你若当真有本领,就去把永夜国一网打尽,为你父王和你自己报仇雪恨,还嫌你害的人不够多!”
“你们快别说了”谢宜君心急如焚,“真把她惹急了,你们谁能将尹秋救回来?!这种时候还斗什么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