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着凑近光滑的表面,亲吻了一下,然后对着表喃喃道:“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晚安。”

那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的,她睡眠很浅,一整个晚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很是奇怪。

第二天早上出门,穿鞋子的时候就看到搁在鞋柜上的那个盒子。昨日她随手一搁后,便忘记了。

许连臻盯着瞧了几眼,又想了想,实在想不出有谁会送自己这个盒子。最后决定也不要浪费自己的脑细胞了,伸手取了过来,解开了缎带打成的蝴蝶结。盒子里面只有一个封好的信封,孤零零地躺在大大的盒中央。

有种不对劲的诡异感觉瞬间从背脊处泛了上来,许连臻便沿着封口将信封拆开,瞧见里面是几张照片。

许连臻没细想也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地抽出来一瞧。照片上的内容一映入眼帘,许连臻便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响,好似整个世界在眼前爆炸。

许连臻无意识地连退了几步,全身血液一个劲地往头上涌,晕晕的,重重的,整个人呼吸凝重。

竟然是数张私密照!而且照片中的那张脸,有的星眼半合,有的侧面婉约,可五官却清楚分明,正是她自己!

许连臻手指颤抖地翻了一张又一张。一次又一次地确认。照片中的那个人的的确确是她。而且照片的背景她也熟悉得很,是他的海边别墅。

是蒋正楠!这些是蒋正楠让人给她的!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许连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楼的,行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软软的棉花里,四周都不着边际。她凭着本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楼下。

迎面打来的空气冰冷如刀,许连臻被这寒气一逼,倒恢复了些许神志。眼光不经意地又扫到了那辆黑色的欧系车。她一僵。这部豪车,她已经在这里看到过几次了。

许连臻一下子如醍醐灌顶一般,将所有不解处都联系在了一起。她一步一步地朝车子走去。

果然,不过数秒,有人从后座推门下车,赫然是贺君,一身西服,精明干练的模样。态度依旧如以往客气:“许小姐,好久不见了。”

许连臻望着贺君,哑声道:“他在哪里?”贺君垂下眼,似不愿与她对视:“蒋先生在等你。许小姐,请跟我来。”

果然一切都是他计划的。

车子一路行驶。许连臻屏息坐在后座,心绪起伏。

蒋正楠、蒋正楠,这个名字每每只要忆起,只要想到他那张带血的脸,许连臻心里都会难以自已地抽痛。她几次想开口询问贺君有关蒋正楠的情况,他的伤,他的病,现在究竟恢复得如何了。

可那些话语在喉咙口盘旋数圈,一想到包里搁着的照片,许连臻终究只是无语而已。

他到底想怎么样呢?

许连臻只觉自己掌心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连心也是冰冷彻骨的。

她又用指甲掐了掐了自己,锐锐地痛,是疼的。会疼,会痛,就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

犹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带她去了那个私人小岛。由于她刻意地不忆起,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所有的一切,好似电影片段,恍然不真实。

下了车,许连臻随着贺君进入楼氏君远酒店。电梯的数字不断闪烁着往上跳。贺君一直无声沉默,愈发让人觉得时间漫长。

最后,电梯终于在发出“叮”一声之后,到达了所要到的楼层。

贺君来到两扇高大的房门前,用卡轻轻一刷,然后替她拉开门:“许小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