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后面是你推我搡的拥挤人群。
许连臻呆呆地盯着售票员一张一合的唇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给我一张……一张最快开车的。谢谢。”
然后,她便这么来到了大雁市。
下火车的那一刻,她还是浑浑噩噩的,机械地跟着人流从出口拥出来。那个时候正是大雁市的早上,晨光未亮,薄雾蒙蒙,她一个人孤单单地站在大雁市火车站空旷的广场上。
后来沿着火车站一路往西走,不停地走,走啊走的。她不能停住。害怕一停下来,就会失重一般踩空跌落,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游魂般地走了许久,竟不渴不累,也不知道疲倦。
或许也是有缘,停下脚步的时候,就在娇姐的服装店门口,抬头便是娇姐贴的招人启事。
她傻傻地在招人启事下站了许久,久到娇姐以为她是来应聘的,推了门出来,笑意温柔地问她:“你好,我这里要招人,你要不要来试试?”
那笑容如同早晨初起的太阳,温暖地直抵心脏,一下子让许连臻想起了洛海市的玲姐。她从那儿搬出来后,曾经抽空去看过她。玲姐开心异常,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地问她,为什么那个时候她不住了,还一直交着房租,怎么一直没来看她,等等。这次她要走的时候,玲姐又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这些事这些人,总让她觉得世间还是有很多好人,生活还是有很多温暖。
娇姐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她的声音也如水一般温柔:“我这里店小,所以基本工资是1000元,主要靠提成,卖掉一件给你5元,也不像大公司有五险一金。你考虑一下。”
许连臻望着那令人温暖的治愈系笑容,不知怎么的就点了点头:“好。”
就这样,她居然就在陌生如许的大雁市找到了一份工作。开头两天,就住在娇姐介绍的家庭旅馆。后来,想着她一个人无论去哪里,也是这般的生活,所以在这里或者到任何一个城市,对于她都是一样的。既然有缘来到这里,索性就留下来吧。
这么一想,便开始认真地在娇姐的服装店附近找出租的房子。娇姐的服装店位于半旧小区的一条街上,街边是两排高大的梧桐树,她刚去上班的时候,梧桐枝繁叶茂,青葱苍翠,阳光从枝叶缝隙间簌簌垂落。
娇姐人缘好,在她的帮助下,很快在附近的老旧小区找了一个小套房,20世纪80年代的房子,40多平方的一室一厅。原本是一对老夫妻住的,因为岁数大了,被儿子接去省城。虽然装修什么的都十分老旧,但胜在干净整洁。许连臻看了一次,便决定租下来。
离娇姐的服装小店也近,大约只有两站公交车的路程。她早上一般吃好早饭,散步过去,下班后又走回来。不长不短的距离,正好当锻炼。这般平平静静的日子,一晃眼,都已经一年多了。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娇姐,不是这份工作,现在的她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幸好,最难熬的日子总算是一天天过来了。
她在父亲住院的时候买的那部廉价小手机在他出车祸事故的时候丢了。后来到了大雁市,她也不接触其他人,所以一直也没有再买一部新的。
有时候,她总不免有些小庆幸,幸亏丢了,不然她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打给他。
有多少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她几乎忍不住想冲到街边的公用电话亭去拨那几个熟悉的数字,想听听他的声音,哪怕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声“喂”也是好的。
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这个电话她是不能打的。
很多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静静地想念他,以至于连呼吸都成了一种痛苦。
就算她无数次告诉自己,许连臻,你不要发疯了,你对他而言,毫无任何意义。他早说过了,你对他,不过是用习惯了而已。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