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看见,沈浔光是静坐下首,独自呷酒,就引得不少贵女眸中潋滟,沾着烟粉的脸上渐渐透出艳极的绯色,其中不乏就有观礼姐姐喜宴的沈家二小姐,沈妙。
沈妙也是汴京城中难得的美人,精巧的小脸,樱唇琼鼻,出落大方,最主要是尚未婚配,京中多少青衣子弟都想求娶沈二小姐。
可惜呢,沈二小姐出了名的眼光尖似针,她最在意的并非是男子的家世钱财,而是相貌,并扬言定是要在全汴京城中挑个最帅的青年才俊出来。
瞧她这么痴痴地看着沈浔,姜时愿猜想多半是沈妙春心萌动,看上了。
沈妙能这么肆无忌惮地睇着沈浔,暗送秋水,姜时愿可不敢多往前堂觑。
沈浔不可能无缘无故前来赴宴,而且姜时愿也瞧见了他身旁还跟一位着墨袍竹绿的青年,有些眼熟,曾在临水居打过几次照面,好似也是隶属一处的蓝衣司使,名为赵谦。
两位一处的人俱出现在宋府,就表明了魏国公已把探查左副都御史的任务交由一处。
姜时愿想着苏言的话,不敢暴露存在,在开席的敲锣声中,趁着喜宴气氛最浓时,掩入人流之中悄悄往后苑走去。
她想,或许可以趁全府上下的注意全放在喜宴之上时,偷偷探探李府虚实。
后苑静谧无人,隔水寥寥,还能隐约听到从前堂传来的喜乐声。
风亭水榭,流杯曲沼。
各色各样风格不同的青年才俊从沈妙眼前掠过,不论哪家公子,在她眼中,都不如坐在她对桌的郎君清隽好看。
眼前的郎君是怎么做到仅穿一件白暇单一的素色,就能紧缠她的目光,教他春心萌动。方见公子,她才知世上还有男子生的比女子还要分外妖治的,但又具有男儿气概。
沈妙就这么痴痴地看着,目不转睛地瞧着,眼睛都快望干了,可天公老爷硬是没有舍眼成全自己的姻缘,那位清俊的郎君静坐席上,心思半分没落在席上。
宴上公子仕女乐舞、敬酒、作赋,这般吵闹的动静,都分不开郎君的一丝心神。
他好似一直在沉思静想。
倏然沈妙觑见郎君抽神抬首,也不知是什么动了他的心神,她顺着郎君的视线望去,后苑中灯影幢幢,有风拂过,竹影婆娑。
她想,这诚然不变的院落布景也没啥可瞧的,毫无美感,还不如她沈邸的芙蕖池。
沈妙终是等不及了,机会千载难逢,错过即无。
她只好求着与那郎君一同前来赴宴来的赵谦公子,赵谦听着女子红着脸的哀求,他亦跟着红了脖子,不忍拒绝。
赵谦回到宴席之上,盘膝坐在沈浔身边,将手撑在案上,身子稍微靠向沈浔:
“即便咱用着假身份,在场无人识得,都以为我们是从姑苏远来的读书子弟。可沈司使也好歹得融入喜宴之中吧,莫再独自作乐,显得格格不入。”
“你有心玩乐,无心办案?”沈浔斜睨着他,眼射寒芒,压迫十足。
因那一眼的威慑,赵谦心生颤意,忙不迭解释道:
“这案子铁定是要办的,只不过我方才四处与赴宴的宾客散聊,亦没有搜罗到有用的情报。眼下没有可行的策略,还不如先暂时吃茶饮酒。等着喜宴结束,再请六处之人悄悄轻功跃进,趁着月黑风高,好好搜查下李府。”
沈浔嗅到赵谦身上的酒气,不动声色将他即将举杯的浊酒换成清茶。
赵谦下了肚才觉不到,怨道:“沈兄,也太不近人情了。”
“饮酒误事。”沈浔冷声解释。
赵谦抿了抿嘴:“可现在无事发生啊。”
话音刚落,又觑见沈妙略微幽怨的眼神,才想起确有一要事,小声说道:“我做个传话人,对桌的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