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竹沥闻言面色惨白,抖着手想去夺过沈浔手中的银钗。
沈浔不急不慢,侧身抬手,让竹沥扑了个空。
在竹沥的眼前,沈浔修长的指尖翻转、摩挲着有些锈迹斑斑的银钗,模样轻巧,看上去有一些岁月。
沈浔问:“此物不是竹公之物吧?”
“让晚辈心生疑窦的是,晚辈手中的银钗还有等等验尸器皿都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款式,都要小上三寸。您的手形极宽,拿这么精小的银钗验尸,着实有些为难了。”
沈浔凤眸微眯,步步逼近竹沥,口气之中无端地带着审问,“还有,晚辈曾听夫人言银钗用于验毒,仵作一般不常备银钗,需要的时候才会从别处取来,一般纯度不高。但这只银钗有些奇怪...纯度精良,做工精美,更像是女子发髻上的钗环。”
“晚辈看得出,这些器物对您十分珍重,或者说那名女子对你十分重要。不然竹公也不会不顾衣襟浸湿,反而先是护着这些银钗、尺、舀。”
竹沥失色地笑了笑,看着衣沿边还淌滴着水珠,道:“你早看出来了。所以,你方才打翻茶盏,是有意试探?”
“晚辈唐突,竹公恕罪。”沈浔作揖赔礼。”
竹沥:“也罢,反正你也不是第一个看出来的人。”
日落未落,遥近黄昏的天色,给世间万物渡上一层颓色。
半晌,竹沥遥望着案几上的验尸器物,强撑着露出一个笑颜,道:“这些都是小女的遗物。”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的有些晚,原本是要凌晨发的,结果发现手机没有同步电脑的字数
差了很多,回家就立即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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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人是谢循,是不是!”◎
那钻心的痛, 竹沥不敢回首。
痛苦的回忆,如潮袭来。
他边回忆边跟沈浔说道:
他有一女,名为竹禾, 自小也喜欢专研医术。长大了, 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非要学着竹沥当大庆第一仵作, 誓要为死者言。
竹沥闻言自然是不肯的,仵作虽为官吏但位卑而言轻, 女子为仵作更是不被世道所认可的。奈何竹禾吃了秤砣铁了心, 吵着嚷着要学, 竹沥也不想让祖传的本领失传, 也跟着动了恻隐之心,就通通传授给了竹禾。
竹沥回忆往事,面色痛楚,却强忍着继续说道:“都怪我, 传授禾儿验尸之道,都怪我啊...”
“离开我的第三年, 她嫁到闽南, 因为她是女儿身,无法去往公廨或府衙任职, 只能在坊间当个无名的仵作。
“那年, 她接了一个案子,尽管这个案子早已被县衙定为自杀。可死者老母不信, 遂找到了禾儿,请她再次验尸。就是那次验尸, 为她的死埋下了祸根啊...., 禾儿得我衣钵, 很快就断明死者并非自尽,而是被人用白绸勒喉窒息而死最终伪装成悬梁自缢!”
说及此,竹沥胸腔起伏不定,狂咳不止,话音中断。
而推敲出一切的沈浔,继续说道:“其实是真凶与县衙勾结原本想以自杀结案,没曾想死者母亲找到了竹禾继续验尸,县衙绝不会让竹禾将真相公之于众,他会想办法,让竹禾闭嘴。”
竹沥缓了缓,接着说道:“你说的没错,这事情愈演愈烈,民怨沸腾,禾儿想替死者伸冤,遂只身上了公堂,与之对簿。可县丞太狡猾了,反倒先诬赖起了禾儿搬弄是非,说她乃一介女子怎会懂得验尸,要让她和三名仵作共同再次验尸,说明死因。”
“然而禾儿从不入官场,怎会清楚公廨中哪些腌臜的手段。三名仵作早已提前被现县丞收买,在公堂之上都在指责禾儿搬弄是非、信口雌黄,禾